三日后,皇宫选妃宴。
苏清月身着一袭半旧的素色襦裙,站在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外,与满殿华服的贵女们格格不入。柳氏带着苏柔儿走在前方,故意放慢脚步,回头时眼底满是讥讽:“清月,一会儿见到太子殿下,可莫要失了礼数,丢了我们丞相府的脸。”
苏柔儿则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粉蝶裙,头上攒珠髻插着东珠步摇,娇笑着挽住柳氏的手臂:“母亲放心,姐姐一向‘体弱’,许是连殿门都迈不进去呢。”
话音刚落,苏清月忽然踉跄一步,竟真的朝苏柔儿撞去!苏柔儿尖叫着躲闪,发髻上的一支玉簪“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哎呀,”苏清月故作惊慌,眼神却冷得像冰,“庶妹这玉簪看着名贵,怎的如此不经碰?莫不是……用了什么偷工减料的料子?”
周围贵女们闻言窃笑,苏柔儿气得脸色发白:“你胡说!这是太子殿下赏我的!”
“哦?”苏清月挑眉,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竟有闲心赏庶妹这般‘易碎’的玩意儿?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让人误会殿下眼光呢。”
柳氏脸色一沉,正要发作,殿内却传来太监唱喏:“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噤声,苏清月勾了勾唇角,率先整理好裙摆,不卑不亢地随人流进殿。殿内,太子萧景渊端坐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时,在苏清月身上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这废物嫡女,今日竟没露出半分怯懦?
选妃宴按例要考校才学。轮到苏柔儿时,她抚琴一曲《凤求凰》,引来满堂喝彩。柳氏得意地看向苏清月,等着看她出丑。
“苏丞相之嫡女苏清月,上前一试。”太监尖声道。
苏清月缓步上前,并未选择琴棋书画,反而淡淡开口:“臣女不善风雅,愿为殿下及各位大人,演示一手‘辨药’。”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选妃宴考辨药?这苏清月是疯了不成?萧景渊也皱起眉,语气带着不耐:“选妃重德才,非考太医,苏清月,你莫要胡闹。”
苏清月却不理会,径首走向殿内早己备好的药材案几,随手拿起一株形状奇特的草药:“此草名‘醉心花’,花瓣含微毒,少量服用可让人精神亢奋,过量则会心智迷糊。若与‘紫河车’配伍……”
她语速极快,指尖在药材间翻飞,竟将数十种药材的药性、毒性、配伍禁忌一一道来,条理清晰,用词精准,连太医院院首听了都忍不住捻须点头。
苏柔儿坐不住了,猛地起身:“你……你懂什么!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就敢在此卖弄!”
苏清月瞥了她一眼,毒舌全开:“至少臣女知道,庶妹方才抚琴时,指尖沾了‘痒痒粉’。”她话音未落,苏柔儿忽然控制不住地抓挠起来,脸上瞬间起了一片红疹!
“你!你什么时候……”苏柔儿又惊又怒。她本想在抚琴时悄悄将痒痒粉蹭到苏清月身上,让她当众出丑,谁知竟被反将一军!
柳氏脸色煞白,连忙起身圆场:“小女不慎染了风寒,失仪了,殿下恕罪……”
“风寒?”苏清月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针,“臣女略通医术,不如为庶妹诊治一番?”她不等应允,手腕一翻,银针己精准刺入苏柔儿手臂的“曲池穴”。
苏柔儿痛呼一声,抓挠的动作却立刻停了。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清月:“苏清月,你这医术,从何学来?”
“家母所传。”苏清月语气平淡,心中却冷笑——这痒痒粉的毒性,在前世不过是街头混混的把戏,也配在她这位鬼医面前班门弄斧?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殿下!不好了!淑妃娘娘突然昏厥,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萧景渊脸色一变,淑妃是他生母,若有闪失……他猛地看向苏清月:“你既懂医术,可愿随本太子去看看?”
苏清月抬眸,迎上萧景渊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臣女……遵旨。”
柳氏在一旁急得跺脚,却不敢阻拦。苏柔儿捂着手臂,眼中满是怨毒——苏清月,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苏清月跟在萧景渊身后,步履从容。她知道,这淑妃的病,恐怕没那么简单。而这,正是她在这深宫中,打响第一炮的绝佳机会。
殿外阳光正好,苏清月抬手遮了遮眼,指尖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这皇宫,果然比丞相府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