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早以前的文,咱在某小众论坛更的,网站被封掉了,所以想着搬来看看能不能恰到米。)
(这次是纯百,估计现在的咱再也写不出来这种文了,怀念那个不会只写废萌的自己qwq)
(所有的古代知识都只是从一些古典小说里面学到的,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指正。)
(以下正文。)
……
岛雾此时坐在冷宫花园的一角。
午后的阳光很柔,让她不觉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
白露过后的第三日卯时,露水凝在枕霞阁西墙的忍冬藤上。
岛儿用小银剪截断藤蔓时,汁液沿着剪刃滑落,在青砖地洇出星形痕迹。
她忽然想起前世实验室的pH试纸。
这淡绿汁液若滴上去,定会泛起鹅黄色,昭示其富含的生物碱。
“三姑娘又糟蹋药材了?”
芭蕉叶后转出个月白身影,大小姐云笙提着鎏金水壶,壶嘴正突突冒着热气。
岛儿将剪下的藤蔓浸入陶钵。
“阿姐细看,忍冬经霜则色转赭红,此时采收的木犀草苷含量最高。”
目光所及,清水里的藤条果然渐渐沁出胭脂色,像少女羞红的脸颊漫进白瓷。
云笙挨着她蹲下,翡翠镯碰着陶钵叮当响。
“昨儿庄头送来新采的崖蜜,老祖宗说独你能配出解燥的方子。”
说话间,她捻起岛儿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那橘红己淡作西天的霞,衬得甲缘裂口越发显眼——
那是上月为移栽峨眉山独蒜兰磨的。
……
岛雾记得三岁生辰那日,乳母抱她穿过垂花门,满架紫藤垂成烟霞。
她突然挣下地,指着石缝里一株三裂叶的草惊呼。
“杠板归!”
满院仆妇骇白了脸,谁也不知这刚开口的小姐怎识得蛇倒退。
湿冷的记忆在那一刻撞回颅骨。
岛雾——
那个前世因为过劳猝死而倒在标本堆里的植物地理学硕士。
她此时正透过三岁女童的瞳孔,凝视苏氏大宅“枕霞阁”的匾额。
她蜷起指头抠弄掌心,前世握地质锤磨出的茧,如今成了婴儿柔软的涡旋。
——她穿越了!
……
“岛儿这名儿起得妙。”
父亲苏砚曾执着她小手写《楚辞》。
“生在百花朝,偏叫个水土的名号。”
那时她盯着砚台里旋转的墨锭。
那涡纹多像显微镜下的黑藓孢子囊,在西百倍的视野里缓缓裂开。
……
六年光阴随漏刻滴尽,岛儿在湘妃竹帘后抽条拔节。
在理解了穿越的事实后——
她现在比谁都清楚,在这钟鸣鼎食之家,活路要自己从土里刨出来。
“这双手合该掌家。”
母亲王氏她指腹的茧——
那是新生的,握花锄磨的,比绣娘的顶针印更深的茧。
岛儿垂眼笑着,袖袋里醉鱼草籽沙沙作响。
这含强心苷的毒物,前世在滇西考察时曾让她心跳骤停好几秒钟。
今日辰时三刻,暖房里蒸腾着腐殖土的气息,岛儿在桦皮本上记录——
蜡瓣花(*Corylopsis sinensis*)
后山溪谷阴坡(北纬31°19'模拟环境)
染色体基数x=12(减数分裂中期可验证)
云瑟咳疾药引(花萼含镇咳成分野黄芩苷)
……
“又画符呢?”
云瑟抱着白瓷盆进来,盆里山茶绽出十八重瓣。
岛儿忙掩住本子——
那上面混着英文术语与染色体图谱,像天书缠着工尺谱。
“阿姐闻闻这个。”
她忙递过琉璃瓶,铃兰在酒精里浮沉。
“乙醇提取物比蒸馏纯度高两倍。”
云瑟凑近时,岛儿将绒线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
水汽模糊了两张挨近的脸,窗外仆妇低笑。
“三姑娘待二姑娘,活像并蒂莲共一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