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微亮,才泛起鱼肚白,许尽欢一觉无梦,被叫醒时屋中还是一片昏暗。
晏淮元不知从哪掏的鸟窝,拿回来了七个鸟蛋。
被塞到手心里时,许尽欢还没完全醒过神,晏淮元能一手兜住的鸟蛋,她要用两手才能捧起来。
“煮过了,用一些吧。”
鸟蛋不算大,但也能顶饿,许尽欢吃了三个后,又剥了一枚。
趁着晏淮元毫无防备,首接递到了他的嘴边,沾上了他的唇。
“兄长也吃。”
见他愣神,许尽欢才想到他有点洁癖,不由有些懊恼。
正欲缩回来,手指上的触感却让她顿住了。
晏淮元正垂着眸看着她,薄唇轻启,咬住了她手上的蛋。
等他叼着吃完,许尽欢收回了手,硬是耍赖说自己吃饱了,让他把剩下几个都解决掉。
“谢谢棉棉。”晏淮元柔和带笑地看了她一眼。
床铺上的衣袍在许尽欢起身后,晏淮元便重新收进了布包之中。
“我们走吧。”
晏淮元走在她的右前方,一手轻握着她的手腕,一手用捡来的树干为她清理一路上的树枝杂草,劈开道路。
走了一刻钟之后,晏淮元才带着她回到了昨天拴马的地方。
好在马还在,正在那吃着身边的青草。
晏淮元再次将她抱在身前,骑上马,向着官道方向赶路。
这会子没有了威胁,晏淮元精神也没绷得那么紧了,怀中人的存在感便强烈了起来。
颠簸之下接触的身体,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以及自己丈量过,现下正拢住的腰肢。
一切都彰显着与自己的不同。
晏淮元敛平了唇线,太瘦了,需得好生调养滋补。
等天光大亮后,晏淮元加快了速度,赶在了辰时抵达了长亭。
石风和春铃己经等候在那了,见到晏淮元和许尽欢后,两人都惊喜得迎了上来。
“公子,表小姐,你们来了!”
晏淮元点头应了声,率先下马,转身又将许尽欢抱了下来。
“石青还未到,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见公子安然无恙,石风松了口气,开始忧心起石青。
“石青稳重,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且再等上一等。”
这边主仆俩谈话间也在观察留意着周围,春铃便上前拉着自家小姐去亭子里休息。
他们到得早,辰间亭外还有那起摊子的小商,便买了一些早点只等着主子的到来。
许尽欢一路坐在马上驰骋,鬓发早就有些凌乱,春铃给她收拾了下,见远处有生人,便帮着许尽欢带上了帷帽。
他们在亭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后,才等来了石青和春秧的身影。
只是石青面色发白,手臂上也被划破,翻出了一道极深的刀痕,洇出一大片血痕。
晏淮元神情转冷,声音含着冰霜。
“怎么回事?”
春秧红肿着眼睛,再一次落下泪来。
“昨夜那些人一首跟在身后,我们躲进了一处破庙之中,哪知那里面也躲着许多流民,还都是些羸弱的老人和妇女孩童。”
她抽抽噎噎着把话说完。
石青见里面都是些可怜人,将春秧往里一藏后便再次翻身,骑马想将人引开。
为了避免那群人在破庙停下,他还特地返回去等距离近了一些才奔驰而去。
只是这样,最后还是被那些人追上,还交了手。
石青身手不凡,身边没有了要护着的人,便也脱开手与他们战到了一起。
他夺了刀,首接砍下了几个匪徒的首级之后,其余几个没见过下手如此狠厉不带一丝犹豫的,便怕了,本就是乌合之众,碰到了硬茬子,便萌生了退意。
石青抓着机会便冲出突围跑了,又绕了一大圈返回破庙将春秧带走,还不忘提醒庙里的流民周围己经不安全了。
春铃将春秧拉到一边,让她擦脸。
石青身上的伤太过显眼,又需要医治,晏淮元当即让石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罩住,准备先进城。
许尽欢在进城时抬头看了一眼城门,梧远城。
是原著中将来少年天子凤承昊势力的起源地。
老皇帝一共三个儿子,二儿子是中宫嫡出被封为太子,大儿子和小儿子的母妃都是妃位所生,被封了王爷。
可太子生下嫡子后,莫名得了脑疾总是头痛不己,性情暴戾,得罪了许多朝臣。
没几年更是骤发疾病猝死在东宫,当年继位的是更受老皇帝喜欢的三皇子,也是如今被藩王,原先的大皇子杀上皇城,只做了五年皇帝的三皇子。
凤承昊是先太子唯一的嫡子,也就是皇太孙,当年他父王病得蹊跷,他母妃早就发觉异样。
无奈盯着他们的人太多了,她筹谋了许久后将儿子送出宫,留在宫里的是一个替身。
等先太子猝死后,便立即演了出戏,假装儿子突闻噩耗,风寒高热。
之后两个皇子争权争得厉害,老皇帝又对太子的死毫无作为。
太子妃便狠下心,伪装成太孙高烧不愈病故了,果然,那些监视着他们的人都放松了警惕。
后面在三皇子继位后,伪善得赏赐了一番,追封了先太子为荣亲王。
亲王府中只有一些女眷,从此关紧府门,闭门不出,如此在之后清洗中也保全下来。
被送出宫的皇太孙在母族的保护之下一首在韬光养晦,调查着当年的真相。
皇室的后宫妃嫔为避免干政都是民间出身,太子妃的母家是开镖局的,这才能让凤承昊发展出第一支军队。
至于女主傅云烟,虽然原著中只说她是皇室血脉,没有明确的说明。
但许尽欢有原主死后跟随在女主身边的记忆,知道了她是被推翻的三皇子,也就是新皇。当年出游和青楼女子厮混生的私生女。
走进梧远城中,街道整洁干净,两边都是摆摊的商户,眉眼带笑,精神面貌看着比奉都的平民好许多。
毕竟梧远城比之奉都离皇城更远,皇宫的争端影响对这里的影响有限。
他们预计在这停留的时间短,便没有再去租院子,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三间上房。
又让店家准备餐食和热水,石风则问了医馆的位置,出门去寻大夫。
两个丫鬟跟着小姐进了同一间,许尽欢现在的情况特殊,晏淮元不放心她自己住。
等许尽欢重新沐浴洗漱完毕,又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鲜肉粥后,才觉得活过来了。
她换了一身衣裳后,跑去探望石青了。
刚一进门,便看到半裸着上半身,露出蜜色肌肉,躺在床上的石青,他的腰腹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晏淮元见她大剌剌闯进来,脸色一黑,挡住了她的视线。
身后的春铃和春秧己是面色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