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偏殿油灯爆开火星,姜若蘅攥紧帕子擦拭父亲来信上的血渍。阿桃的鼾声从隔间传来,她突然扯过玄色披风甩在肩上,木簪别进发髻时"咔嗒"折断。
"谁?"殿外巡夜太监的喝问传来。姜若蘅旋身甩出银针,两名侍卫闷哼倒地的瞬间,她己贴着宫墙疾走。转角处传来琉璃的嗤笑:"姜常在的父亲,听说在牢里..."话音戛然而止,姜若蘅收回染血的匕首,靴底碾过太监抽搐的手指。
御花园梨花瓣扑簌簌落在肩头,姜若蘅猛地顿住。假山后飘来断续琴声,她摸出怀中短刃,贴着石壁挪动时,衣料刮过凸起的砖石发出细微声响。琴弦骤然绷断,清越的铮鸣划破夜空。
"出来。"低沉男声惊得她瞳孔骤缩。绕过假山,玄衣男子修长手指按在断弦的九霄环佩琴上,月光将他眼尾泪痣映得猩红。
姜若蘅单膝跪地,短刃藏入袖中:"臣妾姜氏若蘅,参见陛下。"话音未落,银芒闪过,她后仰避开飞来的银簪,簪子深深钉入身后树干。
萧衍起身逼近,龙纹靴碾碎满地梨花:"第三次了。"他指尖挑起她下巴,"选秀顶撞皇后,前日驳慧贵妃面子,现在私闯禁地。"
"陛下明察。"姜若蘅突然扣住他腕间穴位,短刃抵住咽喉,"今夜有人追杀,若非循着琴声..."破空声骤响,她旋身将萧衍扑倒,短刃削断三支淬毒箭矢。
"护驾!"萧衍拍掌,暗卫从树影中暴起。姜若蘅趁机后撤,却被拽住手腕:"想走?"皇帝扯开她披风,露出里衣上的鞭痕,"这是慧贵妃的手笔?"
"陛下该关心行刺之人。"她抽回手捡起断弦,"而且这九霄环佩,不该出现在..."远处传来琉璃的尖叫:"陛下!慧贵妃听闻琴声..."
萧衍猛地将她推进假山洞穴,指尖按住她嘴唇。脚步声逼近,慧贵妃带着哭腔:"陛下怎能为这贱人..."话被冷笑截断:"慧贵妃深夜擅闯,该当何罪?"
洞穴里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姜若蘅感觉温热呼吸喷在耳畔:"明日辰时,带着伤来养心殿。"衣领突然被扯开,锁骨传来刺痛,"就说是朕赏的。"
待脚步声远去,她跌坐在地。洞口月光照见嘴角血痕,怀中玉佩硌得生疼——那是父亲入狱前塞的,刻着"姜"字的半块羊脂玉。
"小姐!"阿桃举着烛台撞开门,"您身上的血..."姜若蘅扯下染血中衣扔进火盆:"去取烫伤药。"铜镜里锁骨处的齿痕泛着青紫,她突然笑出声。窗外传来琉璃的尖叫:"那贱人身上的伤...分明是陛下..."
次日清晨,姜若蘅身着半旧襦裙踏入养心殿。萧衍把玩着她遗落的短刃,突然拽住她手腕按在龙椅上:"伤口。"不等反抗,衣领己被撕开,指尖划过齿痕,"倒是听话。"
殿外传来喧哗,慧贵妃撞开殿门:"陛下!这贱人勾引..."萧衍甩出密旨:"查查昨夜箭矢,和你宫里的弩机是否匹配?"他转头捏住姜若蘅下巴,"即日起,迁居长春宫偏殿。"
"陛下!"皇后的声音突然响起。姜若蘅福身退下时,正撞见凤袍一角。经过御花园,她摸出藏在袖中的断弦——上面还缠着几根青丝,与萧衍昨夜束发的颜色分毫不差。
"姜常在留步。"顾承渊突然现身,递过个油纸包,"陛下命人备的金疮药。"他目光扫过她颈间,"还有句话——藏好玉佩,别让第二个人看见。"
深夜,姜若蘅就着烛火展开父亲的绝笔信。未及细看,窗外传来异响。她抄起短刃翻身跃上屋檐,却见萧衍倚在飞檐上,把玩着她遗失的木簪:"看信也不叫上朕?"
"陛下这是私闯宫嫔居所。"她握紧短刃。萧衍突然逼近,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朕记得,你说过会弹《凤求凰》?"不等回答,己扣住她手腕按在瓦片上,"现在,弹给朕听。"
远处传来更鼓声,姜若蘅望着漫天星斗,指尖抚过琴弦。萧衍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头顶:"你父亲的事,朕会处理。"他突然咬住她耳垂,"但你要答应,下次别用短刃对着朕。"
琴音戛然而止,姜若蘅转身时,唇瓣擦过他下颌:"陛下想要臣妾做什么?"萧衍瞳孔骤缩,突然将她压在屋檐上,吻如暴雨落下。远处昭阳殿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伴随着慧贵妃的尖叫:"去给我查!姜若蘅今晚在哪!"
姜若蘅在喘息间摸到萧衍腰间的玉佩——与自己怀中的半块严丝合缝。她勾住皇帝脖颈加深这个吻,舌尖尝到血腥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深宫的棋局,自己早己是最关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