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临江郡,竹笛声是被露水润透的。
谢玄站在吊脚楼的露台上调试新笛,竹管里还留着昨夜的桂花酒香。这笛子是西个世界合力造的:管身用星际合金加固的湘妃竹,吹口嵌着法兰克的银片,内壁涂着大炎的蜂蜡,尾端系着的穗子,是用临江姑娘们新织的竹纤维布做的,染成了星空的颜色。
“郡守,星际的音乐课要开始了!”楼下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十几个背着竹编书包的孩童挤在天幕下,手里捧着林凡送来的“智能乐谱”——那是块薄薄的竹片,触碰不同的竹节,就能亮起对应音符的光。此刻光幕上,星际音乐学院的教授正举着能量琴,耐心地讲解:“临江的竹笛音域比能量琴宽三度,吹《星际牧歌》时,要把最后一个音升高半调……”
谢玄笑着走下楼,笛声忽然转了个弯,竟把《星际牧歌》的调子改成了临江的渔歌。天幕上的教授愣了愣,随即抚掌大笑:“妙啊!这样一吹,倒像是飞船降落在江面上了!”弹幕里瞬间炸开:
【求谱!我家奶茶鼠一听这调子就转圈!】
【法兰克皇家乐队申请合奏!我们用竹制长号!】
【建议加入大炎的编钟!上次三王爷用编钟敲《奶茶歌》,听得人想跳舞!】
正说着,竹楼外传来一阵喧哗。几个星际工程师抬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子进来,箱子上印着“声波收集器”的字样。“谢郡守,这是能把笛声转换成能量信号的机器,”为首的工程师擦着汗,“我们想把您的新曲发到星际电台,让每个殖民星都能听见临江的声音。”
箱子刚打开,就有只圆滚滚的小家伙钻了出来,竟是只奶茶鼠——看它爪子上沾着的墨粉,准是跟着星际飞船的货舱偷渡来的。小家伙显然对新环境很满意,抱着谢玄的竹笛底座,“啾啾”地跟着笛声哼起来。
“这不是三王爷家的奶茶鼠吗?”谢玄笑着把小家伙捧起来,指尖触到它圆滚滚的肚皮,“看来是想家了,才跟着笛声找过来的。”他从竹篮里取出块奶茶渣,小家伙立刻抱着啃得欢实,尾巴上沾着的竹纤维穗子晃来晃去,像个会动的小灯笼。
午时,苏青雀带着大炎的乐师们出现在天幕上。他们身后摆着一排新制的编钟,钟体用的是法兰克的合金,钟架则是临江的楠竹,每个钟上都刻着星际通用的音符符号。“谢郡守,试试合奏?”苏青雀敲击了一下编钟,清越的声音顺着光幕传过来,惊飞了竹楼外槐树上的几只白鹭。
谢玄举起竹笛,与编钟的调子轻轻相合。笛声清冽如江风,编钟厚重似大地,两种声音在天幕上交织,竟催生出奇异的和谐。星际的能量琴加入时,像有星光落在江面;法兰克的竹制长号响起时,又添了缕城堡的暖意。西个世界的乐器,在同一首曲子里找到了共鸣。
孩子们举着智能乐谱,跟着节奏摇晃,竹片上的音符连成流动的光带,像条会唱歌的河。奶茶鼠蹲在谢玄的肩头,小爪子随着节拍拍打竹笛,偶尔抢过落在肩头的桂花,塞进嘴里当点心。
“这曲子该叫什么名字?”苏青雀的声音带着笑意,编钟的余韵还在空气里荡漾。
谢玄望着天幕上西个世界的画面——大炎的乐师们额角冒汗,星际的工程师在调试音波设备,法兰克的骑士捧着长号脸红脖子粗,临江的孩子们追着白鹭跑,笑声惊起满树桂花——忽然有了主意:“就叫《人间合奏》吧。”
午后的临江郡成了音乐的海洋。竹匠们放下刻刀,用竹筒做了排箫;农友们扛着锄头,用竹扁担敲出节奏;连星际商人都拿出能量棒,跟着调子跳起草裙舞。天幕上的弹幕变成了流动的乐谱,每个世界的人们都在分享自己的旋律:
【大炎打麦歌:咚咚锵!新米要酿成米酒啦!】
【星际睡眠曲:能量波频率调成《人间合奏》,飞船里的宝宝睡得更香了!】
【法兰克摇篮曲:用竹笛吹出来,连哭闹的小郡主都安静了!】
谢玄带着奶茶鼠,沿着江边的竹林散步。笛声穿过竹影,惊起藏在叶间的竹鸡,扑棱棱地飞向天幕的方向。他忽然停在一株老竹前,竹身上刻着行小字,是昨夜哪个孩子留下的:“竹笛吹过的地方,都会变成朋友的家。”
传讯器里传来林凡的声音,背景里有滋滋的烤肉声:“谢郡守,路易家的红酒到了,配着临江的桂花糕正好。三王爷的小孙子还做了个‘音乐喂食器’,说要让奶茶鼠跟着《人间合奏》的节奏吃饭。”
谢玄笑着回应:“我让竹匠做了套竹制茶具,煮出来的奶茶带着笛音的清冽,你们定要尝尝。”
傍晚时分,临江郡的广场上搭起了戏台。戏台的横梁是星际合金和楠竹拼接的,帷幕用的是法兰克的发光布料,上面绣着西个世界的风景。谢玄站在台上,竹笛指向天幕,《人间合奏》的旋律再次响起。
这一次,天幕上的画面不再是分开的西块,而是完全融成了一片:大炎的稻田里,农友们踩着鼓点收割;星际的飞船上,船员们随着节奏检修仪器;法兰克的城堡前,骑士们和孩子们跳起了圆圈舞;临江的江面上,竹筏连成一片,渔民们的号子混着笛声,惊起漫天晚霞。
奶茶鼠蹲在谢玄的肩头,忽然对着天幕“啾啾”叫了两声。光幕上,三王爷正抱着它的亲戚们,在杂货铺的院子里跟着音乐摇晃,老王爷的胡子上还沾着奶茶渣,像朵白色的蒲公英。
“谢郡守,看那里!”有人指着天空大喊。只见无数只竹制孔明灯正从西个世界的画面里升起,灯壁上都印着《人间合奏》的乐谱。大炎的孔明灯里点着能量芯,星际的孔明灯拖着彩色的光带,法兰克的孔明灯用发光布料做的,亮如白昼,临江的孔明灯则最是精巧,竹骨上刻着音孔,升到半空时,风一吹就发出“哆来咪发”的声响。
孔明灯越升越高,最终在天幕的中心聚成一团光,像颗会唱歌的太阳。弹幕里跳出最后一行字,用西个世界的文字写着同一句话:
“此曲有尽,人间无穷。”
谢玄放下竹笛时,暮色己漫过江面。广场上的人们还在唱歌跳舞,竹笛声、编钟声、能量琴声、长号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和奶茶沸腾的咕嘟声,酿成了一壶最醇厚的人间烟火。
他走下台,奶茶鼠从肩头跳下来,追着一只萤火虫钻进竹林。传讯器里,林凡、苏青雀、三王爷、小路易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杯加了太多料的奶茶,甜得让人心里发暖。
“谢郡守,明日的乐谱,加段星际的rap如何?”
“我觉得该添点法兰克的手风琴声!”
“还是加段大炎的快板吧,听着热闹!”
谢玄笑着握紧传讯器,指尖触到合璧佩上温热的太极纹。竹林深处,新的竹笛正在被月光浸润,竹匠们的刻刀在竹管上游走,准备明天再刻出新的音孔——或许,还能试试把星际的能量波、法兰克的民谣、大炎的戏曲,还有临江的水声,都刻进这根小小的竹子里。
夜风穿过戏台,带着桂花的甜香和竹笛的清冽。天幕上的孔明灯还在缓缓上升,《人间合奏》的余韵在星河里流淌,像条永远不会干涸的河。
故事,就在这流动的旋律里,在每个被音乐点亮的清晨与黄昏里,在所有因相遇而温暖的心灵里,继续生长。
因为这人间的合奏,从来就没有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