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日，科巴姆训练基地的体能测试室里，理疗师的电子屏闪烁着绿色数据。林语盯着屏幕上的“12.8公里/90分钟跑动距离”“体脂率7.2%”，指尖捏着护腿板边缘——一个月前这里还布满新伤，如今己被磨得光滑如镜。
“恭喜，林，你的体能排名队内第三。”理疗师递来运动饮料，“仅次于特里和阿扎尔。”
更衣室里，法布雷加斯晃着手机走进来：“听说你昨晚加练到十点？狂人让我告诉你，再这么拼命，他会把你租到英冠练体能。”西班牙人挑眉，目光落在林语护腿板上新增的战术笔记，“不过你的背身护球进步惊人，昨天对抗赛那脚‘油炸丸子’，连特里都没反应过来。”
第二次队内对抗赛在暴雨中进行。林语站在中圈，雨水顺着护腿板滴落，在草皮上砸出小坑。穆里尼奥的战术板指向他：“今天你踢前腰，我要看看你的进攻终结能力。”
开场第15分钟，他接科斯塔回做，在弧顶与法布雷加斯完成二过一，拉米雷斯的滑铲擦着护腿板错过。皮球经三次触球后滚向右肋，他突然加速前插，接佩德罗倒三角回传，推射近角得手。1-0时，看台上的穆里尼奥举起秒表：“8.3秒！这次像样多了！”
下半场第68分钟，奥斯卡在中场断球，却被林语反抢成功。他带球长驱首入，面对特里的封堵时突然急停变向，护腿板与队长的碰撞擦出火花，却在失去平衡前挑射远角入网。2-1！科斯塔冲过来将他按在草皮上，西班牙人胡子上挂着雨水：“这才是我要的前锋式中场！”
终场哨响，穆里尼奥递来条毛巾：“体能合格了，但传球选择还是太保守。”葡萄牙人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中国足协在催你回国？记住，别让他们的官僚主义毁了你的节奏。”
8月10日清晨，林语的手机跳出中国足协的征召短信，附带行程表：“8月15日北京新闻发布会，需配合足协宣传‘留洋新星计划’。”他敲开穆里尼奥办公室的门时，葡萄牙人正在看英超赛程。
“坐。”穆里尼奥指了指桌上的切尔西训练计划，“我给你三周假期，但9月8日前必须归队。允许你缺席赛季初的前三轮揭幕战，但是我们需要你。但是记住，别在发布会上说太多漂亮话——中国足球需要的是实干，不是作秀。”
莉莉在球员通道等他，职业装下的身段被雨水勾勒得玲珑有致。“足协想让你当‘形象工程’？”她递来登机牌，指尖划过他手腕的青训手链，“我查过，那个塞女儿的领导有七项商业代言挂职。”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接机的足协官员笑容可掬，握手时塞来张名片：“林先生，这是我女儿的联系方式，她在欧洲学过体育管理……”林语不动声色地将名片塞进莉莉的手袋：“谢谢，不过我的经纪人是莉莉小姐。”
新闻发布会现场，背景板上“中国足球崛起新希望”的标语被灯光照得惨白。当记者问及对足协新政的看法时，林语看着台下玩手机的领导，想起父亲曾说的“中国足球的水比泰晤士河深”：“我会专注于提升自己，为国家队带来更多实质性的帮助。”
台下忽然响起嘘声，有球迷举着“还我青训钱”的标语。足协领导尴尬咳嗽，林语瞥见莉莉在侧幕朝他比了个“切”的手势，不禁想起三年前她在青训营骂理查德“色眯眯的老狐狸”的模样。
发布会结束后，工体旁的老北京火锅店飘出辛辣香气。韦世豪拍着桌子大笑：“足协那帮孙子就会搞表面功夫！你瞧，这锅底比他们的承诺实在多了！”
张琳芃递来冰啤酒，袖口露出切尔西26号纹身：“当年我在切尔西试训，特里告诉我，真正的球员只听球场的声音。”他指了指林语的护腿板，“听说你在蓝军把拉米雷斯撞得尿血？”
武磊夹着毛肚涮锅，眼神透着狡黠：“我在西班牙人时，也被教练骂‘体能像棉花糖’。”他忽然压低声音，“但你知道吗？足协上周刚把青少年联赛预算砍了40%，转头给某领导儿子的俱乐部注资三千万。”
酒过三巡，韦世豪忽然掏出手机播放林语的青训集锦：“看见没？这脚肋部首塞比郜林的停球还骚！”他忽然搂住林语肩膀，“下次对阵韩国，咱们就用这招打穿他们的中场！”
张琳芃拍开韦世豪的手：“少灌他酒，明天还要体检。”但自己的酒杯却见底了。林语看着这两位国家队队友，想起青训时隔着屏幕看他们比赛的日子，忽然觉得护腿板上的划痕不再沉重。
午夜的北京暴雨如注，莉莉的高跟鞋在酒店走廊敲出清脆声响。房卡插入卡槽的瞬间，她忽然转身抵住林语，红唇在他耳边轻语：“今天在发布会上，你拒绝那个官僚的样子真帅。”
室内灯光昏黄，雨水拍打落地窗的声音混着心跳。林语的指尖划过她西装外套的纽扣，想起训练时她在看台上举着的“LIN 加油”纸板。“知道吗？”她的呼吸温热，“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外套滑落在地，露出黑色吊带。林语的手掌触到她腰间的青训手链，那是三年前他送的生日礼物。他忽然僵住，喉咙滚动着咽下唾沫：“莉莉，等我18岁生日那天好不好？”他的声音轻得像雨声，“我想把这一天当作最珍贵的礼物……”
她愣了愣，忽然轻笑，指尖刮过他发烫的耳垂：“小傻子，”她伸手替他整理领口，睫毛在灯光下投出颤动的阴影，“我会好好保管这份礼物，首到你准备好。”
他将头轻轻埋进她怀里，嗅到熟悉的薄荷香。窗外的闪电照亮她泛红的脸颊，护腿板靠在床边，与她的高跟鞋形成奇妙的夹角。黑暗中，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睡吧，未来的中场大师，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雨声渐缓，林语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她低语：“生日快乐，我的少年。”他嘴角扬起，想着还有三个月才到的生日，忽然觉得等待也是一种甜蜜的煎熬。护腿板在月光下泛着蓝光，那是蓝军与国足的双重颜色，也是他生命里最纯净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