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救命之恩？”
这几个字兜头砸下，桑宁的吃瓜雷达瞬间拉满。
她被顾衍死死护在怀里，抓着他衣角的小手因过度兴奋而指节发白，差点把那身顶级定制西装薅出抽丝。
【哦豁！来了来了！古早霸总文经典桥段之——“你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吗”！】
【我就说嘛！没有一个救命之恩的白月光，霸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这简首就是言情小说界的社保，人手一份，没有都不能算主流！】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哦，有关系！关系大了！这属于重大突发性剧情，按照我们社畜的逻辑，我这算是碰上高危工种了啊！得加钱！必须加钱！这精神损失费、惊吓费、青春损失费……回头我得拉个Excel表格，一项一项跟系统算清楚！】
她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脑内的Excel表单上，连退休金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都在闪闪发光。
将这一切“听”得一清二楚的顾衍，胸口刚因苏雅的话而升起的些许烦闷，瞬间被这清奇的脑回路冲刷得无影无踪。
他险些被气笑出声。
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除了退休金和海景房，是不是就只剩下各种离谱的劳动法条款了？
他垂眸，扫过怀中那个还在卖力表演“瑟瑟发抖”的小脑袋。
她演得那么卖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诠释着“我是无辜的，我好害怕”，可她的大脑，却在进行一场严肃而缜密的工伤赔偿谈判。
顾衍松开护着桑宁的手，转过身，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正对上苏雅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
“一码归一码。”
他的声音平首，像冬日里封冻的湖面，听不出任何情绪。
“当年的事，我很感激。你的恩情，我会用钱来报答，城西的项目，或者顾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自己选。”
苏雅彻底愣住了。
钱？股份？
她不远万里地赶回来，她抛出自己最大的筹码，她以为会看到顾衍的愧疚、动摇，甚至是恳求。
可她等来的，却是冰冷的、赤裸裸的交易。他用钱，来划清他们之间最后的界限。
“但我的感情，不是筹码。”
顾衍的声线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苏雅最后的伪装，
“五年前救我的人是你，但五年里耗尽我所有耐心的，也是你。是你当年不顾我的阻拦非要出国，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苏雅所有的气焰。
血色从她脸上寸寸褪尽，引以为傲的优雅和自信碎裂成粉。
她最大的底牌，那个她以为能永远拿捏住顾衍的“救命之恩”，被他用金钱粗暴地量化，然后弃如敝履。
这不仅是羞辱，这是否定。
她怨毒地看了一眼那个自始至终躲在顾衍身后的女人，那个她眼中的替代品，此刻却成了她无法逾越的高墙。
“顾衍，你会后悔的！”
苏雅丢下这句苍白无力的狠话，再也维持不住风度，踩着高跟鞋，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别墅大门。
一场原以为会是腥风血雨、火星撞地球的正宫手撕替身大戏，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桑宁还保持着小白兔受惊的姿势，大脑里却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就完了？】
【撕啊！接着撕啊！拽头发！泼咖啡！甩支票！经典三件套一个都还没上呢！怎么就走了？】
【我瓜子饮料小板凳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时长连一集泡面番都不够啊喂！】
她满心都是意犹未尽的失望，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演技，全都砸在了空处。
【别走啊姐姐！再回来聊五块钱的啊！我还能演！】
她内心正疯狂刷屏，恨不得冲出去把苏雅抓回来再走一遍流程时，一道阴影当头罩下。
顾衍处理完苏雅，重新站到了她面前。
他看着她眼眶微红、泫然欲泣的模样，压根没意识到，这纯粹是瓜没吃够的遗憾。
他只当她是吓坏了，被苏雅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吓到了。
他伸出手，动作僵硬地落在她头顶，笨拙地拍了拍。
“别怕。”
男人的掌心很热，动作却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形象格格不入的笨拙。
“有我在。”
桑宁：“……”
她抬起头，对上顾衍那双过分认真的眼睛。=
他像是在努力做出一个安抚的表情，但常年紧绷的脸部肌肉显然不听使唤，组合起来的效果……一言难尽。
桑宁看着他。
昨天晚上，这个男人还像个疯子一样，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红着眼睛说要娶她。
今天早上，他又像个战神一样，三言两语就干翻了战斗力爆表的白月光。
而现在，他又像个不会安慰人的笨拙家长，在这里拍她的头。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击中了桑宁。
——这个霸总，好像……有点缺心眼？
就在这诡异的温情即将发酵的瞬间。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这诡异的气氛。
桑宁下意识摸向睡衣口袋，掏出疯狂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没有归属地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