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扭伤不算严重,但林溪还是被沈砚强制休息了一天,她也没闲着,只是换个地方休息,倒是可以不顾及他人的眼光,边吃薯片,边过台词了,她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嘴里仍旧念念有词,像只小松鼠,有点灵动,有点可爱。第二天回到排练场,她明显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同了。敬畏?好奇?探究?各种情绪交织。
林溪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将全部心思投入到最后的排练冲刺中,也对,只要不在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演前夜,最后一次带妆彩排,气氛格外紧张。小剧场里灯火通明,演员们穿着华丽的戏服,一遍遍走位、对词,力求完美。 林溪的仙后提泰妮娅造型惊艳:一袭缀满星辰般碎钻的深蓝长裙,长发绾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妆容精致,眼尾点缀着闪亮的亮片,高贵神秘中又带着一丝非人的妖异感。
沈砚作为总指导,依旧坐在台下阴影里,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个细节。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气场强大,宛如掌控全局的帝王,他就是这样一丝不苟,他喜欢亲力亲为地把控,这些年那些无良媒体,说他强迫症,说他总是苛待场务,说他吹毛求疵,来来回回就这么些节奏,却从没有人说他业务能力不行的。当林溪扮演的提泰妮娅在台上挥洒魔力、眼神迷离时,沈砚的目光会变得格外专注和深邃,仿佛穿越了舞台的灯光,只锁定在她一人身上。
彩排进行到后半段,提泰妮娅与仙王奥布朗(周屿饰演)在月光森林中激烈争吵的一幕。林溪需要表达出被爱人误解背叛的愤怒与痛苦,情绪爆发力要求极高。 “奥布朗!你竟敢用你那恶毒的魔汁来玷污我的眼睛!”林溪愤怒地指责,声音带着颤抖和心碎。 “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提泰妮娅!”周屿饰演的奥布朗也毫不示弱,撕心裂肺般的交锋。 两人在舞台中央激烈对峙,情绪,张力十足。 就在这时—— “啪嚓!” 一声刺耳的爆裂声响起,紧接着,整个小剧场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台上台下都响起一片惊呼。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备用电源呢?” 黑暗中一片混乱。林溪正沉浸在激烈的情绪中,突然的黑暗让她瞬间失去方向感,脚下被长长的裙摆一绊,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倒去! “小心!”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 紧接着,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旁边一带! 林溪猝不及防,整个人被那股力量带得撞进了一个坚实而宽阔的怀抱!
“唔!”鼻尖再次被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充斥,脸颊贴上了光滑冰凉的西装面料。是沈砚!他竟然不知何时从台下冲了上来!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又是怎么这么快熟悉这份黑暗,还如此精准地接住她的? 林溪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砚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那强硬的力道和灼热的温度。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头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围是同学们的惊呼和手忙脚乱寻找手机光源的声音,但林溪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黑暗中的怀抱,和他身上令人心悸的气息与温度。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滚烫一片。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沈砚也僵住了。 怀里的身躯温软馨香,带着舞台妆粉的淡淡香气。她纤细的腰肢在他臂弯里不盈一握,隔着薄薄的戏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像只迷途的白兔。那猝不及防撞入怀中的冲击感,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和无助,瞬间击溃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用力,将她更紧密地按向自己。
黑暗,一层暧昧的保护色,放纵了他心底压抑己久的渴望。他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柔软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他心魂悸动的气息。 “别怕。”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磁性,在她头顶响起,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林溪的身体在他怀中轻轻一颤。这句低语,像带着电流,瞬间窜过她的西肢百骸。她僵硬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丝,依赖地靠在他怀里,这是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黑暗中,两人紧密相拥,呼吸交织,心跳声在寂静的角落里清晰可闻,交织成一首暧昧不明的乐章,如果这当做这场大戏的落幕,倒也不失为一种华丽谢幕。
“啪!” 几秒钟后,备用电源终于启动,几盏应急灯幽幽亮起,驱散了浓重的黑暗。 光线重新亮起的瞬间,沈砚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揽着林溪的手臂,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的动作快得让林溪有些猝不及防,失去支撑的身体晃了一下才站稳。她抬起头,脸颊绯红,眼神还带着未散的迷蒙和慌乱,看向沈砚。
沈砚己经恢复了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黑暗中那个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西装外套的胸口处,似乎有一小块不易察觉的褶皱,是刚才被她脸颊压过的痕迹。 “电路故障,彩排暂停。”沈砚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甚至比平时更冷,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他避开林溪的目光,对着混乱的现场指挥道,“检查线路,演员原地休息。” 说完,他转身,步履沉稳地走下舞台,背影依旧挺拔,但林溪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似乎……紧握成了拳? 林溪站在原地,看着沈砚消失在后台入口的背影,抬手抚上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腰间和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有力的触感和灼热的温度。 黑暗中的那个拥抱,和他那句低沉的“别怕”, 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