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8 青城市老街】
电动车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糊了林渊一脸。他骂骂咧咧地抹了把脸，手机支架上的屏幕红得刺眼——“老王烧烤”的订单还有6分钟超时，备注栏里“迟到必差评”五个字像针一样扎眼。
“妈的，这月全勤要是黄了，非得找这客户掰扯掰扯。”他猛拧油门，后座的外卖箱哐当作响，里面是十串加了变态辣的烤腰子，隔着保温袋都能闻到那股冲鼻子的辣油味。雨越下越大，头盔面罩上全是水珠，视线模糊得厉害，他心里莫名发慌，总觉得今晚这单邪门。
三天前，他爸突然失踪了。走之前就留了条微信，没头没尾三个字：“别碰箱”。碰什么箱？家里那个锁了十几年的旧木箱？林渊正琢磨着，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不是外卖软件的提示音，而是手机自带的系统推送声。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整个人差点从电动车上栽下去——屏幕上跳出的不是新闻，也不是广告，而是一片血红的诡异字体，边缘还滋滋地冒着电流：
【全球紧急通告：国运战场系统激活】
【正在绑定各国代表……检测到华国最优适配者：林渊（24岁，外卖员，表面咸鱼内心有狠劲）】
【空间传送倒计时：5…4…】
“搞什么鬼？哪个孙子搞的恶作剧APP？”林渊手忙脚乱想去关屏幕，可那行字像焊死了一样，倒计时还在不停跳动。突然，他脚下的地面猛地亮起刺目的金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地底窜上来，电动车“哐当”一声侧翻在地，外卖箱甩出去老远，箱盖弹开，烤腰子撒了一地，红通通的辣椒面混着雨水，在柏油路上划出几道扭曲的红痕。
【传送成功。当前战场：废土都市-初级变异区】
刺鼻的铁锈味和腐烂味扑面而来，林渊呛得咳嗽起来。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废墟里，断壁残垣上爬满了黏糊糊的黑色藤蔓，远处传来“嘶嘶”的爬行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操……这是哪儿？拍电影呢？”他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个黑影窜了出来。转头一看，林渊的魂儿都快吓飞了——那是一只他妈有小轿车那么大的蟑螂！油光水滑的外壳泛着幽紫色，镰刀似的前肢咔嚓咔嚓挥舞着，口器里滴落的黏液砸在地上，“滋滋”地冒出白烟，水泥地都被腐蚀出了小坑。
“卧槽！卧槽！！”林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虫子，腿肚子首打颤，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后背“咚”地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回头一看——是他的外卖箱！也不知道怎么跟着传过来了，箱角还沾着刚才撒的辣椒面。
大蟑螂己经扑了过来，腥臭的气息熏得林渊差点吐出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掀开外卖箱，想找点什么防身。里面除了几包漏了口的番茄酱、半瓶喝剩下的冰红茶，就只有一把上周送儿童套餐时商家塞的塑料水枪，还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卡通图案。
“妈的，要死了！”林渊心一横，抓起那包漏了口的番茄酱，狠劲挤了半天，把里面的酱全灌进了塑料水枪里。在大蟑螂的巨颚就要咬到他脑袋的前一秒，他闭着眼扣动了扳机！
“滋——！”
暗红色的番茄酱喷了大蟑螂一脸，准确地糊在了它那对紫幽幽的复眼上。下一秒，怪事发生了——那只巨大的变异蟑螂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像被烫到的猫一样疯狂甩头，前肢胡乱地拍打地面，碎石块崩得西处飞溅。林渊被震得耳朵嗡嗡响，定睛一看，发现那蟑螂腹部靠近腿部的位置，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斑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扩大！
“弱点！这畜生怕红！”林渊瞬间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害怕了，蹲在地上对着那块红斑猛喷。水枪里的番茄酱用完了，他就抓起剩下的整包番茄酱，撕开口子往蟑螂身上砸。过期的番茄酱带着一股酸腐味，可砸在红斑上就像硫酸一样，那块皮肤迅速烂穿，露出了里面蠕动的组织。大蟑螂痛苦地抽搐着，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化成了一滩腥臭的黑液。
【系统提示：成功击杀初级变异体“铁壳蟑螂”。奖励：破损的军用侦查无人机×1】
一行淡蓝色的字飘在林渊眼前，同时，外卖箱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上缓缓凝成一行小字：
【生命剩余时间：29年11个月29天23小时59分56秒】
“寿……寿命倒计时？”林渊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嗡嗡”声，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懵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透明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滚动的文字，像极了视频网站的弹幕：
“我靠！华国这选手什么情况？拿番茄酱把蟑螂滋死了？”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外卖箱里都装的什么宝贝？”
“看右下角的小字！刚才有人说打赏1块钱能换1秒寿命？这是拿命首播啊！”
林渊的目光被地上的黑液吸引，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蟑螂化成的黑液中间，躺着一块核桃大小、散发着微光的晶体。晶体旁边，半截苍白的手臂从碎石堆里伸出来，手腕上戴着一块老式上海牌手表，表蒙子上有道熟悉的裂痕——和他爸失踪时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林渊！”
天空中的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出现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她身后是闪烁着各种指示灯的控制台，眉头紧锁：“我是华国智囊团成员江凛。立刻收起那块能量结晶，离那只手臂远点！还有，听清楚了——”她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从现在开始，你在外卖箱里拿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是你活下去的关键。”
林渊刚捡起那块冰凉的晶体，外卖箱突然发出“叮”的一声，和他平时接单时的提示音一模一样。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的信息，不是送餐地址，而是一行血色的字：
【特殊订单：向隔壁R国代表配送“风味烤蟑螂腿”一份。备注：请撒上与贵国国旗同色的辣椒面】
雨还在下，混合着空气中的腥臭味，砸在林渊的头盔上。他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烤腰子残骸，又看了看那只沾着番茄酱和黑液的外卖箱，突然笑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把那块带裂痕的手表揣进兜里，然后扛起外卖箱，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下一股狠劲：
“行啊。送外卖是吧？”他对着天空的屏幕，也对着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江凛，咧嘴一笑，“老子送了三年外卖，别的不敢说，就讲究一个——准时送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