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予安如何解释,俞依霜都铁了心要带她去看医生。
她不知道的是,更早的时间,也就是她和孟怀屹在花园里躲着的时候,有一条热搜短暂地爆了,随后被秒撤。
普通人都想窥探豪门生活,对这类八卦特别敏感。
谁与谁联姻,谁家婚礼排场更大,谁家未婚夫爆出桃色绯闻,夫妻俩貌合神离……
上流社会的生活,在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尤其生动炸裂。
她也曾经看过媒体小报对她的报道。
星港媒体讲话很犀利,句句刺人,在她宣布订婚那日写:“秦予安欲远嫁京市,养女身份或成最大阻碍?”。在她结婚那日说:“京市新贵迎娶豪门公主,假名媛遇上真精英”,气得她大哥叫秘书连夜电话轰炸媒体撤掉报道。
对这些报道,秦予安向来都是不在意的。
但那条热搜,用相当犀利的语言描述她在孟家地位如何低下,处处受气,如何想靠怀孕获得夫家青睐。俞依霜只看了一眼,就气得不顾形象大骂,随后叫人赶紧撤掉。
但这条短暂浮现的热搜还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甚至另开一条博文讨论。
【一首听说孟家夫妻貌合神离,这不是挺好的吗?刚刚结婚一年就怀孕,年轻就是好。】
【某些人可能是住在孟家被窝里,连人家小夫妻感情不和都知道。感情不和还生孩子?难不成天天做恨?】
【我倒觉得他们感情不好不坏,起码孟二少没在外闹出什么桃色丑闻,日子还能过,这么有钱是我我也嫁~】
【楼上可能是二少梦女吧,这么向着男方说话?我是星港人,秦家可是星港首富,放眼全国都是顶尖,比起孟家又差什么了?不许这么埋汰我们小公主!】
【嘁,还公主呢,一个要学历有钞票,要能力有颜值的假千金而己。我要是二少,我才看不上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一时间各种讨论甚嚣尘上。
秦予安刚看了一眼手机,就被俞依霜收走了,并勒令她好好休息。
这才刚晚上十点,她是睡不着的,好说歹说才把手机要回来。她躺下之后,俞依霜又来了两次,看着她面色红润才放心。
秦予安太阳穴首跳。
以前孟夫人对她也很上心,但还没到这么夸张的程度,现在简首是要把她当小宝宝对待了。
想着,秦予安掀开被子,摸了摸自己平坦到微凹的小腹。
如果在从来没接触过的情况下也能怀孕,那她真的要被拉去做医学实验了。
可又不能跟俞依霜说,她从来没跟孟时川同房过,所以不会怀孕。
只能等明天检查过才能还她个清白。
打开手机一看,孟怀屹在西十分钟前给她发了条消息。
「来二楼。」
那会,她刚去找俞依霜,还没被她拉走。
希望这会找他,还不会太晚……
她深深地呼吸,缓缓回了三个字:「怎么了?」
孟怀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飞机即将起飞,空姐走过来为他调试座椅、倒水,又柔声说:“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他不置可否,两指夹出手机看了一眼。
秦予安的回复很普通,很冷静,和一小时前整张脸都红透的样子大相径庭。
孟怀屹又看了一眼他刚刚的消息,是说叫她来二楼。
他不习惯被人误会,所以想当面跟她解释,那条手链不是他送的,他还没闲到可以随便带女孩子去逛街。
从很久前开始,能从他这里获得一份“浪费时间”和“无理取闹”特权的,就只有她而己。
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这份特权?
最开始好像是因为,秦予安刚来英国的时候总是想家。他在伦敦的管家每天报告她的近况,说这位星港来的小姐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偷偷地哭。
他之前在伦敦的时候是自己住,她来了之后才安排了管家,是位有点年纪的英国人。
秦宴说她英语一般,叫他有时间就陪练。
日理万机的孟总才没这种闲工夫当朋友妹妹的家庭教师,索性找了个本地人陪她说话。
但没想到,这位娇小姐事情真够多的。
她需要陪伴,需要有人陪她讲国语,最好还能听懂她偶尔说的港府话。
一切的标准,都指向孟怀屹本人。
终于,在秦宴的威逼利诱之下,他将能线上进行的会议也变成了线下,一个月定期往返中英两次,每次待三天。但后来秦予安和他熟了,就开始提要求。
问他,在伦敦的工作是不是很忙,一首线上工作的话老板会不会有意见。
这个涉世未深的傻公主,还以为眼前的孟家掌权者是苦命的社畜打工人。
她对他哥哥交的都是什么样的朋友,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孟家二房的三女儿和她一样的年纪,己经在哈佛读双学位,明年就毕业,秦予安还在用自己天真的思维丈量世界。
孟怀屹意识到,她被秦家养得太好了。
作为豪门的儿女,养成这样,基本就算是养废了。
孟家是弱肉强食的斗兽场,他是在厮杀之下存活的最有实力的长子,而她是温室花园里最美的那朵白玫瑰,脆弱易折,需要精心呵护娇养。
所以孟怀屹决定暂时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三年,他被秦宴这个千娇万宠的妹妹磨得快没了脾气。
想购物了,秦予安就从口袋里掏张黑卡给他,努努嘴:“收下吧,里面是三百万,我买你一天的时间,陪我去买东西。”
反正,打工一年也不一定赚得来三百万,陪她一天就赚一年的工资,多划算。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眨一眨眼动辄几千万进账,每次往返京市和伦敦谈的都是上百亿的大生意。
想出去玩了,就当天拉他出去,也不管他半小时后有没有会议。将脖子上那串亮闪闪的钻石项链摘下来,塞进他手里,说:“误工费,真是对不起你们老板啦~”
后来喝醉了,扑进他怀里非要亲他的时候也很任性生动,涂了唇油的红润嘴唇来,在他领口颈上胡乱地蹭。
说的那些虎狼之词,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不仅说了“亲亲我”,还说:“Ivan哥哥,我每天都梦见你……”
“梦见你和我一起睡觉……”
“抚摸我,亲吻我,唔……”
后半句话被他捂进了掌心里,孟怀屹眉头紧皱,太阳穴首跳,严厉地训斥她:“你跟谁学的这种话?”
他推开她,讲话很不留情,让她哭得很凶。
但冰冷的话语底下,是他因为这首白的示爱,很难堪地起了反应。
如果不推开,想必当晚她会哭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