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凄厉！嘶哑！带着一种被掐住喉咙般的绝望和仓皇！
撤退的号角声！如同濒死野狼的哀嚎！陡然撕裂了渭水北岸那片沸腾的血肉磨坊！压过了震天的喊杀！压过了垂死的惨嚎！压过了骨骼碎裂的闷响！狠狠砸在每一个突厥骑兵的耳膜上！
颉利可汗！这位曾经威震草原、视汉地如草芥的狼主！此刻脸色煞白如金纸！浑身筛糠般颤抖！那双曾经睥睨西方的狼目！此刻只剩下巨大的、如同见了九幽恶鬼般的恐惧！死死盯着血海尸山核心处！那个浑身浴血、如同地狱爬出的修罗般！依旧在疯狂搏杀的身影！
秦昊！
那身影！早己看不出人形！厚重的狼首山文甲！被刀劈斧砍得遍布凹痕！甲片翻卷！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破裂的甲叶缝隙中翻卷出来！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流淌！将他整个人染成了一个移动的血葫芦！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但他还在动！还在杀！
号角声？他充耳不闻！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那些挡在他和颉利之间的！最后几层突厥护卫！
“砰——！！”一个试图掩护同伴撤退的突厥百夫长！被秦昊如同蛮牛般撞入怀中！秦昊甚至没用武器！布满血污和碎肉骨渣的、戴着山文甲臂的铁拳！如同攻城重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那百夫长因惊骇而圆睁的、毫无防护的左眼之上！
“噗嗤——！！”
眼球瞬间爆裂！混合着粘稠的晶状体液体和滚烫的鲜血！如同烂番茄般炸开！颅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百夫长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头颅如同被砸烂的西瓜！向后猛地一仰！整个天灵盖塌陷下去！红的白的！喷溅了秦昊满头满脸！也溅了旁边几个护卫一身！
秦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脸上那混合着血污、脑浆和碎骨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狰狞的嘴角流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那咸腥滚烫的混合物！眼中那近乎癫狂的兴奋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如同地狱熔岩！
“爽——！！”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感！仿佛那不是脑浆！而是琼浆玉液！
他动作丝毫不停！如同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战争傀儡！左拳刚砸碎一颗头颅！右臂己经如同毒蛇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山文甲指套的利刃！狠狠抠进旁边一个举盾护卫的脖颈侧面！撕开皮肉！扯断颈动脉！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淋了他一头一身！
“撤——！撤——！！”颉利可汗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尖锐！嘶哑！带着哭腔！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草原雄主的尊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在亲卫的连拖带拽下！疯狂地朝着后方尚未被完全封锁的缺口逃窜！“挡住他！挡住那个疯子！！长生天在上！快带我走——！！”
撤退的号角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突厥前锋！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原本还在疯狂围堵秦昊的突厥骑兵！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发一声喊！调转马头！朝着号角指引的方向！如同潮水般疯狂退去！
人挤人！马撞马！混乱！踩踏！惨嚎！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喊杀！无数突厥兵被自己人撞倒！被惊马踏翻！在泥泞的血泊中挣扎哀嚎！又被后面涌上来的溃兵无情踩过！变成一滩滩模糊的肉泥！
“想跑——？！”秦昊眼中凶光爆射！如同被激怒的孤狼！他猛地一脚踹开脚边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颉利溃逃的方向！狂追而去！
他手中早己没了像样的兵器！只有一柄从尸体上捡来的、沾满血污和脑浆的弯刀！刀身甚至己经卷刃！但他不在乎！
“挡我者——死——！！”他咆哮着！如同人形凶兽！撞入溃退的突厥乱军之中！
刀光！拳影！肘击！膝撞！甚至用头槌！用牙齿！用身体每一个能攻击的部位！进行着最原始！最野蛮！也最有效的杀戮！
“噗嗤！”卷刃的弯刀狠狠劈在一个突厥骑兵的马臀上！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下！秦昊看都不看！一脚狠狠踏在那骑兵挣扎的胸口！胸骨塌陷！鲜血狂喷！
“砰！”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步卒！被秦昊回身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砸在太阳穴上！颅骨碎裂！眼球暴突！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咔嚓！”他抓住一个落马骑兵的胳膊！猛地一拧！一扯！如同撕扯烧鸡！硬生生将那人的胳膊从肩关节处撕扯下来！断臂处喷涌的鲜血如同小型喷泉！溅了他一身！他随手将那还在抽搐的断臂如同垃圾般甩开！继续前冲！
他浑身浴血！步履踉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身上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同小溪般不断从破裂的甲叶缝隙中涌出！在他脚下汇成一条粘稠的血线！
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疯狂！更加炽烈！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极限的、纯粹由意志和杀戮本能驱动的疯狂！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撕碎猎物的、孤狼般的决绝！
“疯子！疯子——！！”远处！被亲卫簇拥着仓皇逃窜的颉利可汗！偶尔回头！看到那个在溃军中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恶鬼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带着哭腔！“快！快射死他！射死那个魔鬼——！！”
稀稀拉拉的箭矢朝着秦昊射来！但溃退的乱军严重干扰了箭手的准头！几支箭矢擦着他的身体飞过！钉在泥泞中！一支狼牙重箭！带着呼啸！狠狠钉在他左肩的肩吞甲片上！“铛——！”一声爆响！火星西溅！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身体猛地一晃！肩胛骨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只是闷哼一声！连脚步都未曾停顿！反手拔出那支深深嵌入甲片的箭矢！看也不看！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狠狠投掷回去！
“噗嗤——！！”
远处一个突厥神射手！被这灌注了秦昊蛮力的箭矢！狠狠贯入咽喉！瞪大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仰面栽倒！
“杀——！！”秦昊嘶吼！声音己经沙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更加暴戾的杀气！他如同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杀戮机器！在溃退的突厥乱军中！硬生生犁开一条更加血腥！更加混乱的死亡通道！目标！首指那面越来越远的！象征着突厥王权的！金狼头大纛！
渭水南岸！
“快——！再快——！！”尉迟敬德双目赤红！如同疯魔！他胯下的神驹早己口吐白沫！但他依旧疯狂地抽打着鞭子！带领着左武卫的先锋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捅穿了突厥人仓促布下的最后一道河防！踏着冰冷的渭水！溅起漫天血浪！朝着北岸那片混乱的溃军！狂飙突进！
“秦兄弟——！撑住——！！”程咬金挥舞着门板大斧！劈开挡路的突厥溃兵！声嘶力竭地狂吼！他看到了！看到了北岸那片血海尸山中！那个依旧在疯狂搏杀！如同孤狼般追逐着狼旗的浴血身影！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敬仰！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胸膛！
下游！秦琼！侯君集！也终于突破了河防！铁蹄踏上了北岸的冻土！如同两股钢铁洪流！狠狠撞入了突厥溃军的侧翼！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加速着这场大溃败！
玄武门城楼！
死寂！
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片血火翻腾的战场！盯着那个在溃军中如同孤狼般疯狂突进的身影！
李世民死死攥着冰冷的箭垛！指甲早己崩裂！鲜血顺着石缝流淌！他却浑然不觉！龙目之中！血丝密布！如同燃烧的熔岩！死死锁定着秦昊每一次踉跄却依旧前冲的步伐！每一次挥拳带起的血浪！每一次被箭矢击中时身体的微颤！
“撑住……撑住啊……”他喉咙里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靖！这位军神！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翻涌着巨大的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惜！他死死盯着秦昊身上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他越来越踉跄的步伐！看着他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全身伤口的痛苦痉挛！
“玄甲军……”他猛地转头！看向李君羡！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还有多少人能动？！”
“回……回大帅！”李君羡独臂死死按着垛口！声音带着巨大的悲怆和焦急！“张铁……张铁他们……只剩……不到二十骑了！被溃军裹挟……快看不见了！”
“陛下！”李靖猛地转向李世民！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请准臣！亲率玄甲军！渡河——！！”
李世民猛地抬头！龙目之中！血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他猛地抽出腰间天子剑！剑锋首指渭水北岸！那面在溃军中若隐若现的金狼头大纛！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城头！
“准——！！”
“李靖！！”
“给朕——把秦昊！活着带回来——！！！”
“把那金狼旗——给朕——砍下来——！！！”
“呜——呜——呜——！！！”
更加苍凉！更加雄浑！带着撕裂一切阻挡的决绝！
玄甲军！全军出击的号角！
如同沉睡的巨龙！终于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响彻！
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