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杨杰挑眉，露出一个让王猛心里发毛的笑容，“行啊。赌注呢？你还有分？”
王猛一窒，他积分确实快见底了。“我…我拿这把‘狼牙’匕首抵！B级合金！黑市值三百积分！”他抽出匕首，寒光闪闪。
杨杰嗤笑一声，摇摇头，伸出沾满油污的手指，点了点王猛脚上的战术靴：“匕首？华而不实。我要你那双破鞋。”
“什么？！”王猛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学员也一脸懵逼。破鞋？赌积分要破鞋？
“怎么？不敢？”杨杰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怕输给我这个F级废物，连鞋都保不住？”
王猛被彻底激怒！“好！老子跟你赌！就赌这双鞋！输了，鞋归你！
赢了，你他妈给老子滚出磐石！” 他咬牙切齿，周围几个跟班也围上来，眼神不善。
“成交。”杨杰拍拍裤子上的灰，动作随意得像在拍苍蝇，“赌什么？”
“格斗！就现在！徒手！”王猛狞笑，活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吧声。
他D级力量，格斗是强项！对付一个腿上有伤的F级废物，稳赢！
“格斗？没意思。”杨杰摇头，目光投向远处训练场角落，一台被淘汰下来、锈迹斑斑！
关节处卡着半截断裂履带的老式训练机甲残骸。“就赌…谁能让那堆废铁，重新站起来走两步？”
王猛：“？？？”
围观学员：“？？？”
让一堆废铁站起来？开什么国际玩笑？！
“哈！哈哈哈！”王猛反应过来，发出夸张的爆笑，“废物就是废物！
连赌都不敢赌硬的！行！老子让你先修！修到明年都行！修不好，就乖乖给老子滚蛋！”
他笃定杨杰在拖延时间，或者干脆就是疯了。
杨杰没理他，拖着伤腿走向那堆机甲残骸。王猛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嘲弄。其他学员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杨杰绕着残骸转了一圈，【废品扫描】视野中，核心动力缺失，液压系统瘫痪，控制线路烧毁，关节锈死…标准的废铁。
他蹲下身，从他那破帆布包里掏出黄油刀、几根从废弃线缆里剥出来的铜丝！
一小块星尘金粉末（刮下来的）、还有一小瓶从食堂顺来的…浓稠的食用油？
在众人看疯子般的目光中，杨杰开始了他的“维修”。
没有焊枪，没有扳手。他用黄油刀当撬棍，硬生生别开锈死的腿部关节护板。
手指沾着食用油，润滑着干涩的齿轮。
剥出的铜丝，被他用牙齿咬掉绝缘皮，然后以一种极其扭曲！
违反电工常识的方式，插进烧毁的控制盒几个焦黑的孔洞里。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点微末的星尘金粉末，撒进了断裂的液压管接口处。
整个过程笨拙、粗暴、充满外行的即视感，看得王猛和围观学员首咧嘴。这他妈是维修？这是破坏吧？
“好了。”杨杰拍拍手站起来，油污和锈迹沾了满手。
“好了？”王猛夸张地指着那堆依旧死气沉沉的废铁，“它站起来了？它动一下老子都算你赢！”
杨杰没说话，走到机甲残骸背后，那里有个手摇式的紧急备用动力输入口，早被锈死了。
他抬起那条伤腿，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一脚踹在锈死的摇柄上！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摇柄纹丝不动！伤腿传来钻心的痛！
“噗哈哈哈！”王猛和跟班们爆发出巨大的哄笑！
“废物！腿瘸了还逞能！”
“给废铁挠痒痒呢？”
“滚吧！别丢人了！”
哄笑声中，杨杰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活动了一下伤脚，再次后退一步。
这次，他没有再用伤腿，而是助跑，起跳！
将全身重量和冲力集中在另一只脚上，狠狠踹向摇柄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锈蚀的固定螺栓！
砰！！！
一声闷响！螺栓周围的锈块应声崩飞！
杨杰落地，踉跄一步站稳。
在所有人嘲弄的目光中，他再次抓住那个摇柄，这一次，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摇柄竟然被他缓缓摇动了半圈！
就在摇柄转动到某个角度的瞬间！
嗡——！
那堆废铁内部，猛地发出一阵如同垂死野兽般的、极其沉闷而痛苦的金属摩擦和呻吟声！
紧接着，在所有人如同见鬼般的注视下！
那台锈迹斑斑、断了履带、趴窝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式训练机甲残骸！
左侧那条相对完好的机械腿，关节处被杨杰“润滑”过的齿轮猛地卡死了一下！
然后…极其生硬地、如同中风患者般…抽搐着向上抬起了一公分！
然后又“哐当”一声砸回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王猛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周围的哄笑声像被一刀切断，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杨杰松开摇柄，那残骸彻底没了声息。
他走到王猛面前，无视对方呆滞的表情，指了指他脚上的战术靴。
“脱。”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猛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巨大的羞辱感和一股荒诞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看看那堆只抬了一公分腿就“死”了的废铁，又看看杨杰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这他妈算什么？算动了吗？！
“你…你耍诈！这不算！”王猛涨红了脸，试图挣扎。
杨杰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从后腰摸出了那把厚背菜刀。
刀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他用刀面轻轻拍了拍王猛僵硬的小腿肚子，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鞋。”
“或者，”
“我帮你‘脱’？”
冰冷的刀面触感让王猛浑身一激灵！他猛地想起赵莽报废的护腕！
想起那把刀的邪门！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疯子真敢用刀给他“脱鞋”！
“我脱！我脱！”
王猛几乎是尖叫着蹲下去，手忙脚乱地解开战术靴的卡扣，像甩掉两坨烧红的烙铁，把靴子扔在杨杰脚下。
他赤着脚站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脸皮火辣辣地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杰弯腰捡起靴子，掂量了一下，鞋底磨损严重，但骨架的合金材料还行，拆了能当修补件。
他满意地点点头，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路过那堆“动”了一下的废铁时！
还顺手用菜刀敲了敲它的外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