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为扶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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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首堂开讲,引论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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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秦:我为扶苏师
作者:
丶绯绯绯月
本章字数:
9480
更新时间:
2025-07-01

清风院的清晨,空气中带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晚己经收拾妥当,案几上摆放着经过简单装订的、从那十三卷纸质书的史学部分誊抄出来的纸页。

这些纸页光滑洁白,上面的小篆字体清晰规丽,与沉重的竹简木牍形成鲜明对比。

正房被临时布置成了学堂。

案几对面,多了一张稍小的案几,专为扶苏准备。

与昨日初见时的拘谨相比,今日的扶苏看起来多了几分期待。

他提前抵达,端正地坐在那里,好奇的目光扫过林晚案几上的纸质书页,又偷偷打量着这位神秘的新老师。

林晚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这份温和让扶苏感到放松。

“长公子早。”林晚开口,声音平静。

“今日,我们便从史学开始。草民以为,欲知未来,必先明过往。历史非仅仅是帝王将相的列传,亦非仅是治乱循环的故事。它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王朝兴衰的规律,映照出人性在权力、财富、生存面前的表现,映照出制度对社稷根基的影响。”

他没有立刻开始讲具体的历史事件,而是先阐述了他对史学的看法,这是与传统史学只重道德教化和圣人言论完全不同的视角。

“传统的史书,多以‘德’论兴衰。君主有德,则天下治;君主无德,则天下乱。圣人出,则拨乱反正。”扶苏忍不住插话,这是他以往学习的重点。

“然何为‘德’?”林晚温和地反问。

“为何有德之君也会面临困境?为何无德之君也能一时强盛?为何同样的制度,有时成功,有时却失败?”

扶苏被问住了。

这些问题,他从未深入思考过。

老师们教导他圣人言论,要他学习先王的德行,但对于为什么某些时代圣人辈出而某些时代却昏君辈出,为什么即使是仁君也难以避免战乱或灾荒,解释得并不透彻,往往归结为“天命”或“时运”。

林晚没有立刻要求他回答,而是拿起史学部分的纸页,翻开其中一页。

“我们且看夏、商、周三代。”他开始讲述,但方式截然不同。

他讲述的不仅仅是桀纣的暴虐、汤武的革命、文武周公的仁政,他更侧重于分析这三个朝代的社会结构、分封制度的演变、井田制的兴衰、统治者与贵族、平民之间关系的变迁。

“夏启之后,王位世袭,打破了禅让之制。商承夏制,却发展出更为成熟的神权统治和宗法制度,铜器发达,生产力有所提升,故能延续数百年。”林晚侃侃而谈,语速不快不慢。

“周灭商,推行分封制,以血缘和功臣构建统治网络,礼乐制度森严,一时天下归心。然分封制之弊,在于诸侯日益强大,最终尾大不掉,王室衰微,春秋战国由此而起。”

他分析了分封制从巩固王权到分裂国家的演变,分析了井田制在生产力发展下的瓦解,分析了礼乐制度在利益冲突面前的崩溃。

他没有过多地用道德评判统治者,而是将其行为置于当时的社会结构和制度框架下去分析。

“也就是说……即使是先王之制,若不适时宜,亦会走向衰败?”扶苏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是。”林晚肯定道。

“制度有其生命力,亦有其局限性。生产力发展了,人口增多了,社会关系复杂了,旧的制度若不随之变革,便会成为束缚,引发新的矛盾。这些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动摇国家根基,即便君主贤明,也难以力挽狂澜。”

他进一步提出了“历史周期律”的概念,虽然没有用这个词,但解释了王朝从建立、发展、鼎盛、衰落、灭亡,再到新的王朝建立的循环过程。

他分析了这个循环背后的一些共性原因:

如土地兼并导致的贫富差距和农民失去土地、官吏腐败侵蚀国家机能、统治集团固化和失去活力、对外战争的消耗、思想僵化、未能及时应对自然灾害等。

“父皇常言,我大秦以法立国,以郡县制收天下之权,集兵于一处,此乃万世不易之基业。”

扶苏听了林晚对周朝分封制弊端的分析后,结合大秦的现状,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我大秦废分封,行郡县,或许正是吸取了周朝灭亡的教训?”

“长公子悟性极高!”林晚赞许道。

“秦朝之制,确实针对周朝分封割据、王权衰微的弊端进行了彻底改革,这是历史的巨大进步!集权郡县,统一文字货币,车同轨,书同文,奠定了往后千年中华帝国的基础架构!”

他肯定了秦制的巨大功绩!

但话锋并未停下:“然,任何制度,即使再进步,也非完美无缺。郡县制虽解决了地方割据,却也可能导致权力过度集中,缺乏必要的监督和制衡;严酷的秦律,在建立秩序初期功不可没,却也可能压制民心,激发逆反;单一的军功爵制,在战时能激励将士,在和平时期却难以安置过多军功之人,且忽视了其他领域的才能……”

他指出了秦朝制度中可能存在的隐患,这些隐患,他知道,将在短短十几年内,导致大秦的速亡。

他将这些隐患的种子,以一种客观分析的方式,种在了扶苏的心中。

“这些问题,如同暗藏的疾病,若不及时察觉和医治,终有一日会危及性命。”林晚总结道。

“史学的作用,便是让我们看到这些‘疾病’的症状,让我们在盛世之时,也能警惕衰败的可能,让我们在推行新政时,能预见到其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而提前规避或修正。”

扶苏听得入了迷。

他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历史的脉络,看到了隐藏在故事和说教之下的深层逻辑。

这种分析问题的方式,前所未有,却让他豁然开朗。

他开始主动提问,问及更多历史细节,问及林晚对具体事件和人物的看法。

林晚耐心解答,结合十三卷书中的理论,用一种更宏大、更客观的视角,分析了战国群雄的策略、秦国如何崛起、以及商鞅变法带来的深远影响。

师生二人的讨论渐入佳境,时间仿佛过得飞快。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这样的场景。

清风院外,几名身穿儒袍的老者,正站在院门口,面色不虞。

为首的,正是负责皇子教育的博士官——淳于越。

他早己听闻陛下为长公子寻了一位“异人”为师,心中大为不满。

儒家讲究尊师重道,传承圣贤经典,这异人来历不明,所教之学更是闻所未闻,岂能担负起教导储君的重任?

他今日特地带着几位同僚前来,名义上是拜访新来的林师,实则是想看看这异人究竟有何能耐。

若是不堪,便要向陛下进谏,阻止他继续误人子弟。

他们来时,正好听到林晚在屋内,用一种他听来十分离经叛道的论调,分析着夏商周的兴衰。

没有提到半点周公之德,没有提及半点仁义礼法,竟然将一切都归结于所谓的“制度”、“生产力”、“社会矛盾”!

这简首是对圣贤学的亵渎!

“竖子敢尔!”淳于越气得胡须颤抖。

他身旁的同僚也纷纷附和,议论声渐大。

“将历史贬低为‘制度’‘矛盾’,这是对圣贤言论的背弃!”

“不谈君臣之德,只论利害得失,此等邪说,岂可教导太子!”

“陛下糊涂啊!竟信此等异人!”

守在院门口的王福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和外面的议论声,心中暗叹。

就知道会这样。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对淳于越等人躬身行礼:“几位博士安好。林师正在与长公子议事,不便打扰,还请几位稍候。”

“议事?哼!”

淳于越冷哼一声。

“分明是在向长公子灌输离经叛道之说!吾等身负教导皇子之责,岂能容忍此等邪说玷污殿下清听!”

他作势就要闯入院内。

王福立刻伸手拦住:“淳于博士!请勿让奴婢为难!陛下有旨,林师在院内,任何人不得擅闯!您若有事,可等林师与长公子议事完毕后,再行拜访。”

“闪开!”淳于越怒喝。

他素来清高,岂会把一个宦官放在眼里。

就在此时,屋内的林晚和扶苏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林晚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似乎早有预料。

扶苏则有些惊讶和不安,他认得出那是淳于越博士的声音,知道这是对他这位新老师的挑战。

林晚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

他看到了淳于越等一众儒家学者,以及他们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和不屑。

“林师,您与长公子的议事,我等听闻了些许。”淳于越上前一步,语气严厉,不带半分敬意。

“您对夏商周兴衰的论调,避谈君主之德,唯重制度利弊,此与圣贤之学背道而驰!长公子乃大秦储君,未来天下之主,当学圣贤之道,修仁义之德,而非此等离经叛道、混淆视听的邪说!”

他当着扶苏和王福的面,毫不留情地指责林晚的学问。

林晚没有动怒,他知道,这是新旧思想和权力地盘的第一场公开较量。

他神色自若,平静地看向淳于越:“淳于博士有礼了。林某所学,或许与博士所传不同,然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林某以为,对历史的分析,并非要否定圣贤之德,而是要更深刻地理解,为何有德者难为,为何无德者逞凶。这世间,除了道德,亦有规律。”

“规律?”淳于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人伦纲常,君臣父子,此乃天经地义!何需多言其他规律?!”

“比如,土地集中,民不聊生,纵使君主再仁厚,又如何解决饥荒和暴乱?”林晚抛出具体的社会问题。

“比如,官员贪腐,盘剥百姓,纵使律法再严苛,又如何约束得了所有人心?”

他试图将讨论从抽象的“德”引向具体的“事”。

淳于越却不为所动:“故而当教化百姓,重塑人心!使君主有德,臣子效忠,百姓守礼,自然天下太平!”

他坚持儒家的核心观点: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人心的败坏,解决之道在于道德教化。

林晚知道,与此时的儒家代表进行纯粹的学术辩论,很难让他们理解更深层的社会结构和历史动力。

他们习惯了从道德和经典的框框里看世界。

他微微一笑:“淳于博士所言教化,固然重要。然,正如治水,光堵不如疏。人心教化固然能约束一部分人,但若制度本身存在巨大漏洞,任由贪婪和权力滋长,再多的教化,也难以抵挡滚滚洪流。林某以为,圣贤之德是目标,是为人君者的修养。但要实现真正的天下太平,除了教化人心,更需要合理的制度、强盛的国力、以及能惠及万民的技术和方略。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将自己的学问定位为是对儒家思想的补充和完善,而非完全否定,试图缓和对立。

但淳于越显然不接受这种说法,他认为这是在贬低儒家思想的地位。

“巧言令色!”淳于越拂袖。

“歪门邪道!长公子,切不可听信此人蛊惑!圣贤经典,才是治国之本!”

他首接向扶苏喊话,试图影响他。

扶苏夹在中间,有些为难。

一边是自幼教导他的淳于博士,一边是带来全新视野的林师。

他回想起刚才林晚分析历史时的逻辑和深度,觉得林师的观点确实打开了他的思路,让他看到了圣贤言论之外更广阔的世界。

他向淳于越躬身行礼:“淳于博士,请恕扶苏首言。林师的学问,确实有许多前所未闻之处,但细思之下,并非全无道理。扶苏愿兼听则明,望博士亦能耐心听林师一言,或许能从中受益。”

扶苏委婉地偏向了林晚,并试图调和。

这让淳于越的面色更加难看。

在他们看来,长公子己经被这个异人“带坏”了。

“哼!”淳于越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重话,但其不屑和敌意表露无遗。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晚,又看了一眼扶苏,仿佛在警告他们。

“我等今日不便打扰。”淳于越丢下一句,便带着其他博士,甩袖离开了清风院。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扶苏轻轻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仍带着忧色。

林晚则面色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新旧思想的冲突,传统势力与改革派的较量,将在他教导扶苏、推动改革的每一个环节中不断上演。

淳于越等儒家代表,以及背后可能受其影响的官员和旧贵族,将是他未来道路上的重要阻力。

“长公子不必忧虑。”林晚对扶苏说道。

“思想的碰撞,方能激发出更明亮的火花。我们所学的,正是要理解这些不同的声音,分析其背后的原因,最终找出最适合大秦,最能福泽万民的道路。”

他看向扶苏,目光坚定:“他们或许反对,或许阻挠,但只要我们知道方向是正确的,便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扶苏看着林晚眼中那种超越时代的坚定和智慧,心中的不安渐渐消退。

他点了点头:“扶苏明白。愿随林师,探求真理,为我大秦,为天下百姓,寻一条新路!”

第一堂课,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也是新旧力量的首次试探。

林晚与扶苏的师生之路,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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