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谓的“香香粉”,其实是能让人流三天三夜鼻涕的秘制毒药。
秦研汐抱着账本从木屋出来,头巾上还沾着昨晚最近一批炒栗子的糖渣:“都闲着呢?”
她话音刚落,五百玄甲军齐刷刷立正,斧头劈柴声震得屋顶积雪簌簌掉落。
谢宴迟立刻狗腿地凑上去:“夫人,我正给孩子们讲你当年单枪匹马闯敌营的英雄事迹——”
“哦?”秦研汐挑眉,“你怎么讲的?”
“我说你当时美得惊为天人,敌人看傻了眼,你趁机把他们的脑袋全砍下来当球踢!”
谢宴迟说得唾沫横飞,却没注意秦研汐逐渐黑下来的脸。
秦铃突然指着谢宴迟的大氅尖叫:“爹爹!你衣服里有虫子!”
谢宴迟配合的吓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衣襟,秦锐趁机扑上去抱住他大腿:“爹!快把玄铁剑给我!”
秦铮推了推眼镜,从袖中掏出个小竹筒,往谢宴迟领口倒了点秦铃改良版的药粉,闻了会忍不住哭鼻子。
谢宴迟果然眼眶一红,抱着秦研汐的腿就嚎:“夫人救我!孩子们欺负我!”
秦研汐额角青筋首跳,刚要拎起他的耳朵,就见赵西气喘吁吁地从暗道钻出来,头上还顶着片落叶:“夫人!京城传来急讯!”
————
鬼面营的密道地下议事厅里,油灯映着石壁上的京城布防图,赵西展开张油纸,上面用密写药水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
“这是赵临川暗卫传来的消息——老皇上咳血了,二皇子昨晚偷偷去了崔府,还带了三车金银!”
赵西看着图纸,手指点着太子府位置:“崔珏的禁军最近动向异常,城西的铁匠铺日以继夜打兵器,怕是又在招兵买马。”
谢宴迟突然拍案而起,玄铁剑“噌”地出鞘:“夫人,我看不如现在就杀进京城,把崔家一锅端了!”
秦研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京城是青河街?”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落魂岗,“先别急,让赵临川盯着,等崔家跳得最高时再动手——”
正说着,头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秦锐的惨叫:“爹!你墓室的机关门夹我屁股了!”
谢宴迟脸色大变,拽着秦研汐就往后山跑:“坏了!那三个小祖宗闯进去了!”
————
赛华佗后院柴堆后的青石板被撬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秦研汐打着火折子下去,只见墓室中央的玉棺盖歪在一边,秦铃正蹲在棺边往里面撒“红伞伞”。
秦锐揉着屁股蹲在角落,秦铮则举着盏小油灯,对着棺内壁的机关图纸皱眉。
“娘亲!”秦铃举起蘑菇,“爹爹的棺材里好臭,我撒点毒蘑菇除味!”
谢宴迟冲过去抱起玉棺里的玄铁剑鞘,痛心疾首:“小祖宗!这是为父睡觉的地方,不能乱撒毒蘑菇!”
秦铮推了推眼镜:“爹,我发现这墓室的通风口首通赛爷爷的茅房——难怪有股怪味。”
秦研汐看着三个孩子唇角抽了抽。谢宴迟凑过来,下巴搁在她肩头:“夫人,你看这玉棺,我从你房间又搬回这里了,今晚能不能让为夫睡床,现在天凉……?”
秦研汐抬手顶开他,却没注意到自己耳尖泛红:“油嘴滑舌。”
突然,秦铃指着棺底尖叫:“娘亲!这里有字!”
众人凑过去,只见玉棺内壁刻着两行小字:“吾妻阿琰亲启:若见此棺,必是为夫假死。勿念,待我归来,许你盛世红妆。”
秦研汐指尖拂过刻痕,心脏猛地一缩。谢宴迟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夫人,这是六年里刻的,那时我还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从棺材里爬出来,还顺便扎了你一下?”秦研汐挑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谢宴迟苦笑:“那时我中了‘龟息散’,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进了棺材,还以为是刺客,没想到……”他指了指心口的月牙疤,“夫人这一扎,可把为夫疼惨了。”
秦锐突然指着谢宴迟的喉结:“爹,那这个月牙疤呢?是不是娘亲咬的?”
谢宴迟老脸一红,秦研汐抄起油灯就敲他脑袋:“小孩子家家问这个做什么!”
她转身就往洞口走,却没看到谢宴迟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
…………
青萝村里,暮色渐浓时,秦研汐的哨子面摊又支棱起来。铁锅上方热气腾腾,谢宴迟系着围裙颠勺,月白长衫上沾着面粉,引来不少村妇围观。
“谢兄弟,你这面颠得比婆娘还利索!”王屠户拍着大腿笑。
谢宴迟得意洋洋:“那是!想当年我也是很厉害的……”话没说完就被秦研汐用长筷敲了头。
秦铃端着碗“特制”面走到隔壁摊位,递给崔家派来盯梢的家丁:“哥哥,尝尝我娘做的‘麻辣面’,吃了能变聪明哦!”
碗里飘着的红辣椒,其实是秦铃新研制的“喷火椒”,吃了会不停吐火(当然是假的,只是嘴里冒热气)。
家丁刚吃一口,突然跳起来大喊:“辣死我了!着火了!”
他满街乱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秦锐趁机把磨盘立在路中央,家丁“砰”地撞上去,门牙又掉了两颗。
谢宴迟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家人,悄悄凑到秦研汐耳边:“夫人,今晚我能睡你房里了吧?你看我都被孩子们欺负成这样了……”
秦研汐斜睨他:“除非你能把崔家那三车金银给我弄来。”
谢宴迟眼睛一亮:“夫人说话算数?”
“军中无戏言。”
这时,赵西又从暗道钻出来,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夫人,赵临川传来消息——二皇子给崔家的三车金银,在路上被一伙‘山匪’劫了,带头的那个,据说长得跟谢大人一模一样,还边抢边喊‘此路是我开’!”
秦研汐和谢宴迟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正在分赃(其实是分糖炒栗子)的三胞胎。
秦铃捧着颗大栗子,冲他们狡黠地眨眼睛:“娘亲,你看这栗子像不像金子?”
谢宴迟哈哈大笑,一把抱起秦研汐:“夫人,看来为夫的住宿费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