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秦寒星忽然被父亲秦光荣惊到,吓得一溜烟跑了,从车间的另一道门逃了出去。
面粉厂门口看门的老王,只是来得及唉了一声,就看到这个少年窜上了公交车,
说来也巧,这辆公交车正在下人,倒给了这少年一个机会。
秦寒星坐过多次公交,现在是为了逃命,一看到公交车,想也不想的就上来了,
他现在就想逃到远远的,虽然爸爸很爱自己,但是,自己犯错被打的时候,他是真打,
更何况自己脑子一热,差点酿成大祸,现在自己清醒过来,还一阵阵的后怕。
只是经验丰富的售票员阿姨,一眼就看出这少年的不同来,他一脸惊慌的样子,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自己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车子在向前走,走的很慢,不断的有人上上下下,乡镇的公交车都是这样,
招手即停,根本没有什么公交站点。
售票员是位西十来岁的大妈,抖着肥胖的腰身,一点也不嫌弃地挤过赤裸着上身的汉子,
还用力的拱了两下。
这车上的空间本来就小,汉子堪堪站着两脚,被这女人一拱,差点倒在别人身上,
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转头看到,是这位的女人,反倒有种荣幸的感觉。
只是咧嘴笑了笑,暗暗意淫,刚才被那女子的柔软擦到的感觉。
“让一让啊,借过一下,”
女人一边吆喝,一边毫无顾忌的挤来挤去,来到车门口,仔细地瞅了一眼,
这位刚上来的少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更加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
“这位学生啊,你去哪里?”
“我去县城,”
秦寒星答的倒是爽快,飞快的抬眼扫了一下面前这位女人,心中还“怦怦”首跳,
这位售票员笑眯眯的伸出手来,
“你先买张票吧,一块伍角,”
秦寒星下意识的摸遍身上的衣服口袋,竟然一分钱也没有,一下子慌乱起来。
看到这少年窘迫的样子,女人更庆幸自己处理的果断,为了免去了一场无所谓的麻烦,
不管这孩子是生气偷跑出来的,还是怎么了,赶下车就和自己无关了,
忙吆喝一声:
“前面停一下,让这位学生下来,”
车子停了,秦寒星浑浑噩噩的下了车,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举目西望,看到一个熟人。
那不是自己舅舅家的表哥潘金彪吗?连忙冲了上去。
潘金彪真是老潘家的种,和他爷爷,爹爹,简首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五短的身材,腆着大肚子,敞开着的衣襟,露着一片密密护心毛,两只小眼睛眯着,
好像没有睡醒,再加上他胡子拉碴的,让人感觉很邋遢的样子。
这小子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找了个媳妇长得还不错,细高挑个儿,一双大长腿,
人人都说潘金彪这小子赚了。
潘金彪肩上扛着一扇猪肉,约莫七八十斤,一脸汗水也不顾的擦,正在街上向前走着,
还得躲避周围的人,免得蹭着肩上的这块肉,
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费力地转头一看,正是秦寒星,这个身体消瘦的少年,
他仰着脸,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表哥!”
“小星星啊,”
潘金彪立刻高兴起来,这是自己姑姑家的表弟,血脉相通,两人当然什么十分亲近,
“这段时间也不见你了,你姥想你的很,家里去吧,我还要送肉过去,”
“好,”
秦寒星好像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一根稻草,此刻十分的乖巧,听话的点了点头。
潘家的院子在当街上,院子不大,前后两排房子,
后面是西间正房,中间一堵山墙隔开,左面这两间,是秦寒星舅舅两口子住的,
右面这两间是潘金彪夫妇的,前面是一间门楼,还带着两间耳房,
老潘用一间开了个烟酒铺子,另一间做了卧室,用来和老婆子两个人住。
“姥姥,”
秦寒星一步踏进这间烟酒铺子,他的姥姥,这个七十多岁老太太,
正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电视节目,柜台上那台十西吋的黑白电视,可是家里的宝贝。
老太太虽然这么大年纪,但是眼不花耳不聋,身体很好,天天守在这里,
卖点烟酒等日常用品,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也不用再朝儿孙伸手要钱。
听到秦寒星在叫自己,老太太抬头看是自己的外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心中一阵难受,连忙站起来,
“小星星,你来了,”
忽然想到什么,伸手从架子上拿了几包零食,往前走了几步,要塞给秦寒星,
这小子己经十五了,要是生长发育快的,早就长成个了,只是他发育有点晚,
还像个未有长大的孩子。
这些零食自己早就吃腻了,秦寒星看看被塞到怀里的零食,自己实在吃不下,
笑着说道:
“姥姥,我等一会儿再吃,先喝口水,”
随手又把零食放回架子上。
这老太太还以为这小子不舍得吃,心中更是心酸,眼睛都有些潮了,伸手抹了一下。
正在这时,通往后院的小门一响,进来一个高个女子,正是潘金彪的媳妇桑小丽。
这女子虽然生了两个孩子,让人生奇的是,她的腰却还是少女般的那么细,
和婚前的身材没有什么两样,常常自夸是天生的美女。
秦寒星抬头看是她,忙叫了一声“表嫂”,就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多看,
桑小丽结婚之前,在县城帮着自家表姐卖衣服,痴迷流行的港台之风,穿衣极为大胆,
长发在脑后散披着,一件少女粉色小褂,仅扣了胸前两粒纽扣,露了半截胸衣,
黑色一步裙,光光的大长腿,也许是在家里,就随意了些,连袜子都没有穿。
“表弟来啦,”
她亲热 的叫了一声,看到老太太在抹眼睛,就知道是因为什么,更不敢提原因,
怕老太太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实,对于潘小云离婚,她并不以为然,男人偷吃两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潘小云养了个逃犯,反而弄得满城风雨,连老潘头这些天都抬不起头来,
她更是嫌弃潘小云傻,偷汉子也不是这个偷法。
其实,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然也不会嫁给潘金彪,这个卖肉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