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粉白的花瓣托着晶莹的水珠,微微颤动,风一过,送来满庭清香。李华裳偷偷藏在在临湖的水榭下,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却常常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那个正在练剑的身影。
萧燚身着一袭月白劲装,身形挺拔如松,剑光霍霍,带起的风拂动了岸边的垂柳,也拂动了李华裳鬓边的一缕碎发。她看得有些出神,首到那套剑法收势萧燚猛然转身望过来,眸中含笑,她才脸颊微热,慌忙走出来。
“好看吗” 萧燚的声音带着晨练后的微哑,却格外温柔,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人心。他几步走近,宽大的袖口还带着剑气的微凉,却在靠近她时,自然而然地放轻了脚步。
李华裳抬眼,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底。他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滑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明明是英挺的眉眼,此刻却染上了几分柔和的光晕。她心里一跳。
萧燚弯下腰,凑近她。他的气息带着清晨草木的清新和淡淡的汗意,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她心悸的味道。
“看了我这么久,可有看够?”
“谁、谁看你了!” 李华裳被他说得脸颊更红,像熟透的苹果,想要躲开,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按住了下巴,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还有那抹毫不掩饰的宠溺。
萧燚低笑一声,不再逗她,拿起帕子,随意擦了擦脸和脖颈。他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的利落,却又透着一股难言的优雅。
“在看什么书?” 他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李华裳只觉得那处的皮肤瞬间发烫,连带着心跳都失了节奏。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却被他身后的手臂轻轻一揽,半个人便不由自主地靠向了他。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翻翻。”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里的书早就忘了看到哪一页,只觉得身边的人像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她所有的注意力。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
萧燚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是一本医书,指尖捻过医书泛黄的纸页,墨香混着淡淡的樟脑味在午后的书房里弥漫。他翻到“经络图”那一页,目光落在绢本上朱砂勾勒的人形脉络时,
“怎么喜欢上了医书?”
“我自小懒散惯了,仗着父母宠爱,什么也不肯下苦工,一无所长,近两年觉得能为人解忧,是件极好的事。”
萧燚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渗进来。
“我总觉得自己很无用,你有谋略,有武功,我总想懂个什么是你不懂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被人轻轻搂住脖颈。发香混着薄荷香膏的气息涌进鼻尖,他的脸颊贴在她鬓边,声音软得像春日新棉:“你忘了以前谁在演武场,谁用石子击落三十丈外的军马?”
“你……你干嘛提以前的糗事”
他话音里的笑意揉得更浓:“怎么算糗事?我只记得某人当时骑在马上,把箭射歪了三次,最后气得拿石子砸自己的马鞍。”
“你还说!”李华裳猛地抬肘想撞他胸口,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握住手腕。他指尖的薄茧擦过她腕间脉搏,痒得她缩了缩手,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荔枝。
那年春日演武,她非要学他骑马射柳,结果连射三箭都脱靶,最后赌气捡石子砸向三十丈外的军马模型,却误中旁边的走马灯,惹得满场亲兵憋笑憋得肩膀乱颤。
萧燚低头时,睫毛扫过她耳垂,声音压得更低,“那气得脸颊鼓鼓的样子,倒比那被砸中的走马灯还好看。”他说话间,指腹轻轻着她腕骨内侧,那里的肌肤被他暖得发烫。
李华裳扭头想躲,却被他用下巴抵住发顶。她能闻到他衣领里混着的皂角香。
湖面忽然传来水鸟扑棱翅膀的声响,惊得李华裳抬眼望去。夕阳正沉到假山后,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交缠得像她绣了一半的并蒂莲。她忽然发现,萧燚揽着她的手正轻轻揉着她后腰,他照着医书学的推拿手法。水榭外的荷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满池霞光揉成碎金。李华裳听着他胸膛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年的糗事都成了串在记忆里的珍珠,她的指尖顺着他后颈的发线轻轻。
“若说手艺——”他忽然凑近她耳畔,声音细若游丝,“你偷我心的本事,才是天下独一份呢。”忽然低笑出声,反手将她揽进怀里时,医书“啪”地合上,惊飞了窗台上歇着的白鸟。
暑气渐盛,他们会转移到书房,华府的书房宽敞明亮,满室的墨香与淡淡的茶香交织。萧燚喜欢在午后临帖,而李华裳则手捧着针线,安静地做着女红,正因为萧燚的那句我想要你缝的荷包。
萧燚握着狼毫,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写的是一手俊逸的行楷。李华裳坐在他对面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块素色的锦缎,准备绣一对并蒂莲。
他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她专注的侧脸,她垂眸时,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专注的样子格外动人。
“怎么一首看我?可是我脸上有字?”
萧燚抿唇一笑:“没有,只是觉得当初那个又瘦又小的人怎么变得这么好看。”
萧燚放下笔,起身走到她身边,在她身旁坐下。软榻有些窄,两人坐得很近,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他看向她手中的锦缎,见上面才刚勾勒出一点花瓣的轮廓,便笑道:“你在绣什么?”
“绣一朵兰花。” 李华裳将锦缎往他面前送了送,“你看,这样好不好?”
萧燚凑近去看,温热的气息再次拂过她的脸颊。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那手指捏着绣花针,笨拙地穿梭在锦缎之间,“很好,” 他说,
萧燚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握针的手上。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引导着她的动作。“你看,” 他低声道,“花瓣的边缘要更柔和些,像这样……”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还有他手掌传来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她手中的针似乎也变得听话起来,绣出的莲瓣果然多了几分灵动。
“萧燚,你也会绣花?” 她忍不住侧头看他,却不料两人靠得太近,她的脸颊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巴。那处的皮肤带着细微的胡茬,有些痒,却又让她心头一跳。
萧燚也顿了一下,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自然不会,” 他说,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些,“只是看你绣得有趣,想试试罢了。”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停在锦缎上方,谁也没有再动。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李华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灼热而专注。她不敢看他,只能低下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节分明,和她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脸颊越来越热,连耳朵都红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燚才轻轻松开她的手,指尖却意犹未尽地在她手背上蹭了蹭。“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他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再让我帮你,怕是这朵兰花要被我绣成西不像了。”
李华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见他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刚才的紧张和羞涩也消散了不少。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取笑我。”
萧燚笑着摆手,却又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你认真的样子,比这满室的墨香还要动人。”
温热的气息吹进耳廓,李华裳只觉得一股电流窜过全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推开他一点,嘟囔道:“油嘴滑舌。”
萧燚低笑起来,不再逗她,而是起身回到书桌前,拿起笔继续临帖。只是这一次,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目光偶尔从宣纸上移开,落在软榻上那个低头刺绣的身影上,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不知不觉己到了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华府的庭院里铺满了金色的余晖。
“出来了一日 我该回家了”
李华裳微微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还有脚下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偶尔有晚风吹过,拂动她的裙摆和发丝,萧燚便会停下来,细心地帮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触碰到她耳廓时,总会让她微微一颤。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垂,眼中笑意加深,
轻轻说“华裳 我明日回京”
李华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伤感,随即化为更深的温柔。他起身,走到她身边 伸出手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李华裳没有挣扎,顺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坚实,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她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最动听的节拍。
“华裳,” 他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认真,“对我来说,能遇到你,能与你相伴,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的话语真诚而温暖,像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李华裳的心田。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还有他身上那让她安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