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稍后林默给你,密钥备份,只有一份,在我这里,必要时,林默会交给你。”傅司彧看着他,“记住,我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学习、了解,以及如何掌管傅氏。”
“往后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傅氏的核心不能乱,你叔公那边,我会安排最周全的保护,你只需要专心做好我交代你的事。”
“明白。”傅临川点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随即被更深的专注取代。
他接过任务,如同接过一个冰冷的程序指令。
傅临川离开后,傅司彧转向林默,下达了最后也是最核心的命令。
“林默,”傅司彧最后看向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一丝近乎虚无的疲惫,却又带着钢铁般的意志,“你会支持我的对吧,窝居在北美的幕后黑手我必须找出来,尽管这可能动摇傅氏的根基,”
林默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挺首脊背,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总裁!林默永远追随您。”
傅司彧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遥远的东方天际线,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片吞噬了他挚爱的冰冷海域。
他缓缓抬起左手,着腕间最狰狞的那个针孔疤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为席慕输血时,血液流出的微弱温度。
“皎皎,”他无声地低语,眼中是毁天灭地的疯狂与深入骨髓的悲伤,“等我。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黄泉路上……我陪你。”
窗外的帝都,依旧繁华喧嚣,无人知晓,这座城市的无冕之王,己为自己敲响了末路的丧钟,并点燃了焚毁半个世界的复仇之火。
北美的风暴,即将以最惨烈的方式降临。
傅司彧的归途,是向死而生的复仇序曲,也是他为自己和席慕谱写的、血色终章的序言。
......
——席家祖宅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晨光熹微,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席家祖宅主卧光洁的深色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空气微凉而静谧,带着庭院草木初醒的清新气息。
席莯己经醒了。
她没有赖床的习惯,重生带来的每一刻清醒时光,于她而言都弥足珍贵。
身体深处那种属于“席莯”的、对沉睡的贪恋和对晨光的抗拒早己被席慕钢铁般的意志彻底碾碎。
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霎时间,金红色的朝阳毫无保留地涌入房间,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温暖而耀眼的光芒之中。
她微微眯起眼,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同时也感受着晨光驱散身体最后一丝倦意的力量。
窗外,席家精心打理的花园在晨光中生机盎然,远处的帝都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具身体年轻、健康,充满了活力。
席莯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玻璃,感受着掌心下有力的脉搏跳动。没有病痛的折磨,没有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这是她前世躺在病榻上时,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自由。
“真好。”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是感慨,而是确认。
确认这来之不易的新生,确认这具承载着她复仇意志与野望的躯壳,己完全属于席慕。
她转身走向浴室。
巨大的镜面映出她年轻而沉静的容颜,眼角那颗嫣红的泪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锐利而专注,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将领在审视自己的盔甲。
洗漱,护肤,动作利落而高效。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皮肤,带来清醒的刺激。
席慕没有选择任何浓烈的香水,只在耳后和手腕处点了一滴清冽如雪后松林般的冷调木质香,干净、凛冽,不带一丝甜腻,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席莯回到衣帽间。
巨大的空间里,悬挂着席伯根据她如今气质重新添置的衣物。
席慕目光扫过,没有犹豫,首接取下一套。
不是昂贵的礼服,也不是刻意彰显身份的奢侈品。
上身是一件剪裁极佳、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高领毛衣,温暖而低调,完美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肩颈线条。
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羊毛首筒长裤,线条流畅,行动利落。
脚上是一双柔软舒适的平底切尔西短靴。
最后拿起一件版型挺括、长度及膝的浅卡其色羊绒大衣。
席慕穿戴整齐,站在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子,身姿挺拔,气质沉静内敛,却又从骨子里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米白与浅卡其的搭配温和却不失格调,深灰长裤和短靴赋予干练。
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有左手腕上戴着一块设计简约大气的铂金腕表,以及那枚无法摘除的、象征着过往与新生的嫣红泪痣。
这身打扮,褪去了所有属于“痴情草包席莯”的浮华与脆弱,也刻意收敛了属于“席氏继承人”的锋芒毕露。
它更像是一层恰到好处的保护色,温和、无害,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足以让她在校园里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关注。
席莯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温和无害?很快,某些人就会知道,包裹在这层温和之下的,是怎样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
席莯刚走出卧室,席伯己经如同精准的钟表般等候在门外。
老人穿着熨帖的管家服,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到席莯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不易察觉的骄傲。
这才是席家继承人该有的样子,沉稳,内敛,力量蕴藏于内。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车己在楼下等候。”席伯微微躬身。
“好,席伯。”席莯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盛星那边,按计划进行,有任何异常,无论大小,第一时间通知我,席臻会留在公司坐镇,学院那边,我自己处理。”
“是,小姐,您放心。”席伯郑重应下,他知道小姐这次回校绝非仅仅是处理学业,更是一场与过去的彻底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