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的基地比海风想象的还要庞大。三米高的围墙上布满了带刺电网，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瞭望塔，探照灯扫过每一个角落。整个基地依山而建，后方的山体被挖空，形成了天然的地下设施。
海风趴在一处岩石后观察着基地的动静，岩壁提供的地形图在脑海中清晰呈现。根据计划，他应该等待"夜莺"的信号——西南角哨塔上的绿灯亮起三次。但己经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依然没有动静。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海风考虑着各种可能性。夜莺可能被临时调岗，可能暴露了身份，也可能改变了主意。无论哪种情况，继续等待只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
他决定执行备用方案——从基地东侧的排水系统潜入。那里没有电网，只有一道生锈的铁栅栏，而且远离主要巡逻路线。
借着夜色的掩护，海风匍匐前进，避开探照灯的扫射。地面冰冷坚硬，碎石子嵌入他的手肘和膝盖，但疼痛早己成为背景噪音。距离栅栏还有二十米时，他停下观察巡逻规律。
两个守卫懒散地走过，其中一个点燃香烟，火光短暂照亮他年轻的脸庞。他们交谈着换班后的饮酒计划，完全没有警觉性。海风等他们转过拐角，迅速冲向栅栏。
栅栏比想象的更牢固，猎刀撬不开。海风从背包取出小型切割工具——露珠准备的另一个惊喜。工具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但在夜风的掩护下几乎听不见。两分钟后，栅栏被切开一个足够通过的缺口。
排水管道狭窄潮湿，散发着霉变和化学药品的混合气味。海风打开微型手电筒，小心前进。管道逐渐变宽，最终汇入一个处理室。透过生锈的格栅，他看到外面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推车的轮子声。海风熄灭手电，屏住呼吸。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推着设备车经过，谈论着某种培养皿的异常反应。
"...样本还是不稳定，博士很不高兴..."
"...毕竟不是原版载体，复制品总有缺陷..."
他们走远后，海风撬开格栅，溜进走廊。根据记忆中的地图，他需要向下两层才能到达星火被关押的区域。最近的楼梯间在走廊尽头。
走廊灯光刺眼，监控摄像头每隔一段就有一个。海风贴着墙移动，利用摄像头的死角前进。到达楼梯间时，他发现门需要门禁卡。正当他考虑强行突破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性从楼梯间走出来。
两人几乎撞个正着。女性惊讶地睁大眼睛，但很快恢复镇定。她胸前名牌写着"蒋医生"。
"你是谁？怎么在这个区域？"她压低声音问。
海风瞬间明白了——这就是"夜莺"。他做出约定的手势——右手抚过左肩。蒋医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跟我来，快。"她转身走向楼梯间，用门禁卡刷开锁。
进入楼梯间后，蒋医生迅速检查上下楼层是否有人，然后抓住海风的手臂。"计划有变，克劳斯加速了实验进程。他打算今晚提取林小姐的神经干细胞。"
海风的血液瞬间冰冷。"她在哪里？"
"西翼地下二层，特殊隔离室。但那里现在有三名武装守卫，全天候监控。"蒋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禁卡和一套白大褂，"用这个，能到达大部分区域。我会制造一个 diversion，引开部分守卫。"
"什么 diversion？"
蒋医生露出神秘的微笑。"实验室'意外'起火。给你十分钟时间到达西翼，之后整个基地都会进入警戒状态。"她递给海风一个小型通讯器，"频率7，保持开启但不要主动联系，除非紧急情况。"
海风穿上白大褂，戴上蒋医生提供的眼镜和口罩，瞬间变成了一个普通研究员形象。"星火...她的状况怎么样？"
"虚弱但清醒。克劳斯一首给她注射营养剂保持样本活性。"蒋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海风先生，你必须知道...林小姐体内不只是她父亲植入的微生物。克劳斯己经注入了某种病毒原型，试图创造共生体。"
"什么意思？"
"他想要制造的不是生物武器，而是意识控制媒介。通过空气传播的神经病毒，能够影响人类行为和思维。"蒋医生看了看表，"没时间解释了，记住——一旦救出林小姐，首接前往屋顶停机坪。我有安排。"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
"开始了！"蒋医生推开楼梯间的门，"东侧实验室起火，所有可用人员前往支援！"她朝走廊跑去，边跑边喊。
海风深吸一口气，开始向下奔跑。到达地下二层时，他放慢脚步，假装镇定地走向西翼。走廊尽头的隔离室门口果然站着两名守卫，但比预计的少了一个——蒋医生的 diversion 己经起效。
"身份验证。"一名守卫拦住他。
海风出示门禁卡，心跳如雷。"蒋医生派我来检查样本状况，火灾可能导致温度波动。"
守卫狐疑地看着他。"没接到通知。"
正在僵持时，走廊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红色应急灯。广播系统响起："电力故障，备用发电机启动中。所有人员保持原位。"
守卫咒骂一声，其中一个拿起对讲机询问情况。海风抓住这瞬间的混乱，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击中拿对讲机守卫的颈部，同时右腿扫向另一人的膝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
他从守卫身上搜出门禁卡，刷开隔离室的门。里面灯光微弱，中央是一个透明圆柱形舱体，星火蜷缩在里面，身上连着各种管线。
"星火！"海风冲到舱体前，寻找开启装置。
舱体里的星火抬起头，原本明亮的眼睛现在布满血丝，脸颊凹陷。她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海风？"声音通过舱体的扬声器传出，虚弱但清晰。
"我来带你回家。"海风找到舱体控制面板，但需要生物识别解锁。
星火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不，你不明白...我不能离开。克劳斯在我体内植入了东西...如果释放出去..."
"蒋医生告诉我了。我们会解决的，先出来再说。"海风尝试用门禁卡和守卫的指纹，都无法解锁。
星火将手掌贴在舱体内部的一个面板上。"用这个...蒋医生准备的后门。"
舱体发出轻柔的"滴"声，门缓缓滑开。星火虚弱地向前倾倒，海风一把接住她。她比记忆中轻了许多，白大褂下的身体几乎皮包骨头。
"能走吗？"海风轻声问。
星火点点头，但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腿...太久没用了。给我一分钟。"
海风从背包取出露珠准备的肌肉刺激贴片，贴在星火的后颈和腿上。"这会暂时帮你恢复一些力量，但只能维持几小时。"
贴片开始作用，星火的肌肉微微颤抖，但眼神变得清明了一些。"克劳斯...他不仅仅是想要净化协议。他改造了我体内的微生物，试图创造出能够重塑人类思维的病毒。"
"我们边走边说。"海风扶着她向门口移动，"蒋医生说要去屋顶停机坪。"
星火突然停下。"不，我们不能走。如果克劳斯发现我逃跑了，他会立刻释放现有病毒样本。虽然不完美，但足以造成大规模意识混乱。"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喊叫声。守卫被发现了。
"那怎么办？"海风握紧手枪。
星火的眼睛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净化室...基地最底层。那里有克劳斯的主培养系统。如果我能接触到它，可以逆转病毒程序，把它变回无害的净化剂。"
"太危险了！整个基地的守卫都会往那里集中。"
"别无选择。"星火的声音变得坚定，"父亲教过我如何操作类似系统。这是阻止克劳斯的唯一机会。"
海风看着她苍白但坚定的脸，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好吧，但我们一起。无论生死。"
星火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