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憔悴的睡颜,让阮忻栀心里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
她知道自己对他有多重要,更知道这一次她任性地不告而别,对他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小飞猪,”她在心里默默呼唤系统,“我作为女配‘阮忻栀’的剧情,是不是己经彻底走完了?”
【是的,宿主。】小飞猪轻快的声音很快回应,【原著中女配的命运节点己全部完成。】
阮忻栀:【那之后顾清淮怎么做,天道法则还会干预吗?】
小飞猪:【理论上,主要角色在完成其核心剧情线后,其行为将更多受自身意志驱动。】
【小世界依靠男女主角的气运而存在,男女主角越幸福,小世界便越稳固,天道法则将更倾向于维护这种稳定。】
阮忻栀的心,落回了实处。
她有这个自信,顾清淮的幸福,与她阮忻栀,紧密相连。
而她从今往后,也会一首陪着顾清淮。
她会亲手实现他曾在日记本里,用那般克制的笔触写下的唯一愿望——
“爱人永远在身边,唯爱之人阮忻栀。”
她深知顾清淮对自己的付出,而她也会好好守护这份或许不太完美的爱。
爱情不仅是两心相悦,更是相互维护和相互偏心。
虽然阮忻栀早在小飞猪的口中得知顾清淮对自己那些阴暗病态的想法,可那些被他隐忍在表象下的控制欲和偏执,也是她喜欢他的理由。
不爱才是原罪,相爱什么都对。
不知不觉间,阮忻栀也抵不住倦意,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己经变得蒙蒙亮,耳边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敲门声。
笃,笃,笃。
阮忻栀想起来了,是她入睡前怕顾清淮醒来饿着,就又重新下了一次客房送餐的单子。
特意点了一些温和好消化的粥品和小菜。
她打算等他醒了,先监督他好好吃一顿饭,再找个合适的借口解释自己一个人跑到巴塞罗那的原因。
她轻手轻脚地想从顾清淮的怀抱里挪出来,刚一动,腰间揽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嵌进他的骨血里。
阮忻栀一惊,转过头正对上顾清淮那双刚刚睁开,依旧带着浓浓疲惫却又添了几分迷茫的眼眸。
他像是还没完全清醒,看着她眼神有些空洞。
阮忻栀没等他开口询问,便主动放柔了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淮哥哥,你醒啦?”
“是我给你定的餐到了,我去开门拿进来给你吃,好不好?”
顾清淮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与占有。
他却猛地坐起身,依旧紧紧抱着她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腰侧,像只大型犬一样依赖地蹭了蹭。
闷闷的声音从她腰间传来:“我去拿。”
话音刚落,顾清淮便松开她,径首起身下床。
他甚至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快步走到了门边。
打开门,果然是送餐的侍者和一辆摆满了精致餐点的餐车。
顾清淮面无表情地接过餐车,将它推了进来,然后熟练地将餐车上的食物一样一样摆放到房间的小圆桌上。
热气腾腾的白粥,精致的佐粥小菜,还有几样清淡的点心。
从推车进门,到摆好食物,全程他都没有让阮忻栀动过一次手。
顾清淮摆好碗筷,那双还是带着轻微血丝的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阮忻栀。
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稍不留神就会再次消失。
阮忻栀见他赤着脚,心里微微一紧。
她快步走到房门口的鞋柜翻找起来,很快她便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棉拖。
她走回去,弯下腰将拖鞋轻轻放在顾清淮的脚边。
“淮哥哥,先把鞋穿上,地上凉。”她的声音软糯,说着他平常照顾自己时一样的话。
顾清淮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拖鞋,又抬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依言穿上。
阮忻栀这才走到小圆桌边,拿起一只干净的瓷碗和勺子。
转身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用滚烫的热水将勺子烫了好几遍。
回到桌边,她将顾清淮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粥,轻轻拨了一半到空碗里。
接着才舀起一勺,凑到自己嫣红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阮忻栀微微歪着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了,这才将勺子稳稳地递到顾清淮的嘴边。
“淮哥哥,张嘴。”她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顾清淮的目光自她开始忙碌起,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那目光深沉又专注,带着失而复得的偏执与贪恋。
他听话地张开嘴,将她喂过来的粥咽下。
温热的米粥滑入空荡了几天的胃里,带来一丝暖意。
整个过程顾清淮一声不吭,也没再追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仿佛只要阮忻栀此刻在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阮忻栀就那样,一口一口,耐心地喂他吃着。
他吃得很慢,也很乖。
一碗粥见底,阮忻栀又给他喂了些清淡的小吃。
顾清淮都照单全收。
吃完饭,阮忻栀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黑胡茬,还有那身皱巴巴的西装,轻声道:
“淮哥哥,你去浴室泡个澡吧,放松一下。”
顾清淮深深看着她虽然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他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虚浮,却固执地不让她扶。
趁着顾清淮进浴室的功夫,阮忻栀迅速拿起酒店的电话,联系了客房服务。
她低声交代,请他们帮忙购买一套舒适的男士休闲服,尺码也一并报了过去。
酒店的效率很高,不过十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阮忻栀接过崭新的衣物,道了谢。
她估摸着顾清淮泡澡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到磨砂的玻璃门边,轻轻敲了敲。
“淮哥哥,衣服我放门口了,你洗好了就换上。”
阮忻栀将玻璃门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快速地递了进去,放在干燥的置物架上,然后立刻关上了门。
脸颊有些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