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哗然。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伤了人还这么嚣张。
她搞不搞得清楚现在的状况？
还是以为年纪小就能胡作非为！”
陪审团跟观众窃窃私语，庭上法官更是敲了法槌。
警告许卿，不能藐视法庭。
而这一幕，也被首播镜头完整播放给了场外所有观众。
很快，社交媒体就掀起了一片讨伐。
“太可怕了，她的眼中毫无悔过，什么样的家庭才培养出这样的恶魔？”
“法律不要保护这种儿童，应该让她判刑，改写历史！”
“不过是情感纠葛就致人一级伤残，那老师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
无数恶评纷至沓来，顷刻间就刷满了首播屏幕。
许卿吃完警告，这才收回手，施施然坐到了椅子上。
“关于精神病院虐待病人一案，由于检方证据不足，暂时无法开庭审理。”
庭上，法官先行说明了情况。
然而站在最后面的白翊却愣住了。
证据不足？
怎么可能？
“现在优先审理嫌疑人许某带人闯入精神病院，致人一级伤残的案件。
请许某站到被告席。”
看到许卿被警务人员带到前面，白翊急忙转身出去打电话。
“喂，方局，是我。
之前交上去的黑心精神病院材料明明很齐全，为什么会没办法开庭？
现在单独审理致残，对许卿也太不利了！”
走廊里，他握着电话，焦急地来回踱步。
可对面上司却慢悠悠告诉他，“那些受害者家属上门，说不起诉了。
尤其被韦斯明伤害过的女性，她们的家属更不希望曝光这件事。
所以她们是不会出庭作证的。”
什么？
白翊脑子空白了一瞬，咬牙道：“为什么？受了伤害为什么不讨回公道，明明可以把那种人渣绳之以法的！”
“诶，你小子冲我喊什么喊。”
方局驳斥了他一句，又点醒道：“你是男人，要是在街上被人揩油，大可以拳头砸上去，把人打一顿。
但换成女性，多数都只会选择忍气吞声，知道为什么吗？”
白翊还在气头上，硬邦邦道：“因为她们弱小，打不过。”
“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社会的目光。
报警了，罪犯固然能伏诛，但世人的视线会更多聚焦在女性身上。
到底长得多美，值得被搭讪，身材好不好。
甚至以后要结婚，别人可能会说，这是一个二手货……你家茶余饭后，没听过这种话题吗？”
电话那头的语气并不严厉，可字字句句却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子。
最后一句反问，更是让白翊愣在了当场。
他爸妈都是警务人员，在家自然不会说这些。
可逢年过节，亲戚们聚在一起，总会有些八卦。
尤其热衷做媒的阿姨们，对任何一家女孩的信息更是如数家珍。
“这个，还没交过男朋友的，家里管得可好。”
“这个啊，己经是企业高管了，就是有些花心，带过好几任男朋友回家。
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好女孩有的是！”
……
往常他都是笑笑，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可如今细细想来，聚焦在女孩情感经历上的目光，不就是在审视她们身体的贞洁吗？
“阿翊，你还年轻，看的事情少。
那孩子的案子现在关注度太高，你管不了，也别管了。”
白翊挂了电话，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去。
庭内，韦斯明的律师正在询问耿静书。
“你说我的当事人强迫你月兑衣服，请问他有明确的指令吗？
要你月兑几件，月兑到什么程度？
还是你自认身材好，觉得他拿起手机就是要拍摄，这是不是你的一种意识过剩呢？”
韦家父母请了澳城最好的律师，风格更是以犀利著称。
耿静书满脸通红站在那里，紧紧抓着自己衣服下摆，为自己辩驳。
“他说过，手机里没有我的影片，是因为有人进来，他没来及保存。”
“这么说，当时许卿确确实实是突然闯进去的，没有提前告知探视。
然后你出于害怕，跟她哭诉自己遭受了伤害。
所以她才为你出头，用硫酸在不分青红皂白的情况下泼向了受害人。”
“不是这样的！
当时韦斯明亲口承认，他就是跟踪我，绑架我，还害了其他女孩！”
“那为什么没有其他证人口供呢？
受害者难道都死了吗？
在被故意闯入还出言挑衅的情况下，我的当事人尊严受损，出于男性自尊作祟，故意夸大了先前几段恋爱关系。
这完全合情合理。
倒是你，耿小姐。
你觉得自己很漂亮，漂亮到让人丧心病狂的程度吗？
据我所了解，你被评为盛江小学仙女老师，很多学生老师喜欢你。
你也因此心高气傲，拒绝了很多男性的示好。”
尽管耿静书早有心理准备，可在这样的言语欺压下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不喜欢他们，拒绝也有错吗？
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
就因为我不是来者不拒的女人，韦斯明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企业高管，你们就觉得是我胡编乱造，这又是哪里来的依据？！”
她据理力争，可换来的，却是对方律师轻飘飘一句。
“抱歉，我也只是想排除你不是存心报复我的当事人。
不过耿小姐情绪似乎不太稳定，平时有去看过医生吗？”
这话外音，明摆是在说她真有精神病。
庭内顿时议论纷纷，连陪审团都小声交流了起来。
白翊知道方局是为了他好。
可当他看到满庭审视的目光，以及辩方律师的尖锐询问时，还是心口一窒。
“白警官，用正当手段，就真的能实现正义？”
那天，许卿问他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
这一次，白翊再也无法脱口给出答案了……
结束第一轮询问。
对方律师坐回去，抬眼正好看见一头黄毛的程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讽笑。
这样挑衅证人都不会提出抗议。
果然是废物新人。
“高律师，没问题吧？”
一旁韦家父母低声问道：“这件事一定不能坐实，不然我儿子离婚肯定要净身出户的。”
女方那么大一笔家产，他们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放心，你们请我，根本就是大炮轰蚊子。
事成之后，记得离婚案也交给我。”
高律也同样在等天价的聘请费呢。
就在这时，对面无作为的程野突然举起手，懒洋洋道：“不好意思，我们刚收到了新证据。
被害九位女性虽然不能露面，但都发来了语音举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