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惊变
刺耳的警报声与玻璃炸裂的脆响交织,苏晚感觉后背重重撞上操作台。实验室里腾起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西周,化学试剂瓶在高温中接连爆炸,宛如一颗颗小型炸弹。她奋力伸手去够防护面罩,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被气浪掀飞。飞溅的钢化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下,在她视线模糊的最后一刻,操作台边缘那道诡异的蓝光愈发耀眼,神秘符号在蓝光中扭曲旋转,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在召唤她。
当意识再次回笼,苏晚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剧烈咳嗽。这气味与她熟悉的尸臭截然不同,混杂着腐朽的木梁焦糊味,首冲鼻腔。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烛光在雕花帐幔间摇曳,光影如鬼魅般在垂落的锦缎上游走。绣着并蒂莲的被面硌得脊背生疼,丝绸的触感细腻却陌生,全然没有解剖台上不锈钢的冰冷质感。
“小姐!您终于醒了!” 带着哭腔的女声让苏晚猛然转头。身着粗布襦裙的小丫鬟跪坐在床边,杏眼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滚落,“柳姨娘说您装病偷懒,若再不起,便要撤了院里的炭火……”
苏晚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般沙哑。实验室爆炸、眼前陌生的丫鬟、古色古香的陈设……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她下意识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真实的痛感让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梦境,不是她在解剖时因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她真的穿越了。可那蓝光与神秘符号究竟是什么?难道这场穿越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原主是镇国公府不受宠的嫡小姐,被继母柳氏设计,在诗会上出尽洋相,沦为京城贵女圈的笑柄。回府后,更是遭到变本加厉的刁难,克扣月例、罚跪祠堂,最后竟被活生生磋磨致死。苏晚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在现代,她是令人敬畏的法医,参与侦破过无数疑难案件,还擅长通过绘画和雕塑还原犯罪现场,凭借对细节的敏锐洞察力屡立奇功。如今,难道要像原主一样,任人欺凌,最终香消玉殒?
“备水。” 苏晚撑着床头坐起,声音虽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小丫鬟明显一愣,这才手忙脚乱地起身去打水。苏晚盯着自己苍白的手背,指甲缝里那抹暗红色痕迹格外刺眼。作为法医的职业本能瞬间被唤醒,她凑近仔细端详,那陈旧的血迹边缘微微卷起,呈现出干涸的片状,分明是长时间按压或抓挠留下的痕迹,是原主生前挣扎的无声控诉。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头,一道若隐若现的划痕映入眼帘。那划痕歪歪扭扭,形状竟与爆炸时看到的神秘符号有几分相似。苏晚的心脏猛地跳动,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某种跨越时空的暗示?但眼下的处境容不得她深究,柳氏等人随时可能再来,必须先站稳脚跟。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少女面容,眉梢眼角却带着苏晚特有的锐利。指尖抚过铜镜边缘,触感粗糙的铜锈让她心中一动。现代那些精密的刑侦设备和技术,在这里统统成了奢望,但这反而成了她的优势。在这个无人知晓痕迹鉴定的时代,她多年积累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配合艺术思维,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难道要像原主一样任人宰割?” 苏晚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她苏晚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这镇国公府的天,她就要亲手翻一翻!
雕花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带着熏香的冷风卷着珠翠碰撞声扑面而来。苏晚抬眸,见身着织金襦裙的柳氏倚在门框,一身华服衬得她贵气十足,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她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苏柔,以及捧着药碗、神色紧张的丫鬟。
柳氏捏着帕子掩住唇角的笑,语气阴阳怪气:“哟,我们大小姐可算舍得睁眼了?昨儿诗会上那丢人现眼的模样,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开春呢。” 说着,还故意上下打量苏晚,眼神里满是嘲讽。
苏柔怯生生地往前半步,柔声道:“母亲别说了,姐姐许是身子还虚……” 话虽这么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苏晚垂眸藏住眼底的冷笑,蹲下身子装作整理裙摆,目光如扫描仪般扫过地面。柳氏身后的地毯上,几片草叶散落其中,草叶的折断处还带着新鲜的汁液,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姨娘可知,这草叶折断后,汁液多久会干涸?” 苏晚突然开口,指尖捏起一片草叶,眼神犀利如刀,“依我看,不过半个时辰罢了。半个时辰前,后院库房附近,是不是很热闹?” 她故意拖长尾音,语气中带着笃定。
柳氏脸色微变,强撑着笑道:“胡说八道!你一个深闺小姐,懂什么……”
“我自然懂。” 苏晚起身逼近,目光如炬,首首地盯着柳氏的眼睛,“就像我懂姨娘鬓边的草屑,为何与地上的一模一样;懂您珍珠步摇晃动时,为何会有草屑簌簌掉落。您说,这是巧合,还是做贼心虚?”
苏柔的脸色瞬间煞白,袖中的手指攥得更紧,连指尖都泛出青白。苏晚转头看向她,似笑非笑:“表妹这双手,方才是在研磨草药?瞧这袖口沾着的草汁,倒与我这药碗里的残渣,像是出自一处呢。我听说,表妹最近常往药房跑,不知道是在学药理,还是在研究怎么害人?”
不等两人反驳,苏晚己经接过丫鬟递来的笔墨。她端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将笔尖在砚台里转了个圈,墨汁顺着毛笔的毛峰缓缓浸润。“唰” 地一声,第一笔落在宣纸上,力道十足。她边画边说:“姨娘这挑眉的模样,当真是刻薄到骨子里了;还有表妹,装柔弱的样子,可真叫人作呕。明明心里恨不得我立刻去死,面上却还假惺惺地关心。”
随着线条勾勒,柳氏的狰狞、苏柔的阴鸷逐渐跃然纸上。苏晚着重描绘柳氏珍珠步摇上的草屑,将草屑的形状、分布位置都细致地呈现在纸上,又把地面散落的草叶位置标注出来,最后在一旁写下分析:“步摇草屑与地面草叶种类相同,且新鲜程度一致,结合库房位置,可知下毒者曾出入库房。” 字迹工整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姨娘,” 苏晚将画纸举到柳氏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挑衅,“您说这步摇上的草屑,与库房的草叶如此相似,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还有苏柔表妹,你这紧张的模样,莫不是也参与其中?还是说,要我把这画送到父亲和祖母面前,让他们好好评评理?哦,对了,我还可以把药碗里的残渣仔细查验一番,到时候,真相可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