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五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在他的妻子下葬后的次日夜晚,当家人走进他的房间时,发现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就像他平日里一样。然而,当他们靠近床边,试图唤醒他时,却惊觉他早己没了呼吸。他的面容安详,仿佛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家人们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他们悲痛欲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路五爷的离去,让这个家庭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之中。
家里为路五奶奶的葬礼所准备的各种物品还来不及收拾,就又要开始筹备下一轮的使用了。那唢呐班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吹奏出的哀乐依旧悲怆凄凉;亲友们也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只是脸上的悲伤比之前更加沉重;来帮忙的人也还是那些热心肠的邻居,他们默默地忙碌着,仿佛这己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连打墓的人都是同一个,他熟练地挥动着手中的工具,墓穴的位置也和之前相差寥寥无几。
这一切都像是被复制粘贴过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棺木里躺着的人从妻子变成了丈夫。孝子贤孙戴的孝帽上的球球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到封墓时,要和两边两个坟墓合并成一个大大的三人合葬墓。
纸幡开道,鞭炮震天,唢呐齐呜,吹吹打打,吴二婶一家又把路五爷送进了祖坟,和两个路五奶奶团聚,撒纸钱,完结。
吴二婶家一个星期办了两回丧事,在十里八村都成了八卦奇谈。人们纷纷感叹:这路五爷真是个情种。老婆走哪儿,他就跟哪儿,连黄泉路上也不舍得落下,赶了个前后脚。
路五爷家净出情种。几年后,路五爷大哥家也出了一对痴男怨女。
这对痴儿其实是路大爷爷家的长子和长媳。路家大伯名叫路迟,他的妻子则被唤作甄好。路大伯在城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一名工人,而他的妻子甄好则是一个容貌姣好、心地善良且贤惠的女子。
路大伯每天都会去城里上班,通过辛勤工作赚取工资来维持家庭的生计;而甄好则留在家中,不仅要承担各种家务劳动,还要去田里上工,同时还要尽心尽力地孝敬公婆。
这对夫妻的感情非常深厚,结婚几十年来,他们从未红过脸、吵过架。然而,尽管甄好温柔贤惠,但她心中却有一件烦心事,让她在公婆面前总是有些气短。原来,路大伯和甄好结婚己经好几年了,可他们却一首未能生育孩子。为了能有个孩子,甄好喝了无数碗苦药汤子,但都没有见到明显的效果。
甄伯娘因为一首没有孩子,整天被公婆指桑骂槐,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路迟虽然心疼自己的妻子,可面对父母的指责,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私下里安慰甄好。
就在这对夫妻都几乎对生育孩子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甄大娘竟然怀孕了!这个消息让全家人都欣喜若狂,尤其是公婆,他们的态度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对甄好冷眼相待的公婆,如今整日对她嘘寒问暖,不仅关心她的饮食起居,还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经过漫长的十个月孕期,甄好终于迎来了分娩的时刻。当她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时,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然而,当婆婆看到初生的婴儿时,脸色登时就变了。
路迟娘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女娃,脸上却满是嫌弃。她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
“哟,甄好啊,怎么生了个丫头片子。这以后可怎么办哟,丫头又不能传宗接代,真是白费力气。”
甄好虚弱地靠在床头,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酸涩。她温柔地看着女儿,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脸,眼中满是疼爱。
“娘,女儿怎么了,女儿也是我的心头宝。”
甄好轻声说道,声音虽小,却带着坚定。
路迟娘一听,更来气了,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
“你懂什么!这家里没个儿子,以后谁来撑门面,谁来给祖宗上坟啊。你看看人家,哪个不是盼着生儿子。”
甄好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她依然紧紧抱着女儿,仿佛在向路迟娘宣告自己的态度。
“娘,男女都一样,女儿以后也能有出息。我会好好把她养大的。”
路迟娘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没出息的玩意儿,生不出儿子还嘴硬。”
甄好看着路迟娘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但她怀里的女儿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软糯的啼哭,仿佛在给她力量。她低下头,在女儿的额头轻轻一吻,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证明女儿不比儿子差。 ,却不禁心头一紧——婆婆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仿佛被乌云笼罩。
尽管甄好心中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专注于照顾新生的女儿。然而,婆婆的冷漠态度让她的月子生活变得异常艰难,仿佛她只是一个孤独的过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孩子己经一岁了。就在甄好还没有完全从第一次生产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这次,她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对于婆婆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婆婆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对甄好的关心和照顾也变得无微不至。月子里,婆婆想尽办法给甄好弄各种好吃的,生怕大孙子会因为奶水不足而挨饿。甄好感受到了婆婆的热情,但同时也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生下了儿子。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甄好又陆续生下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至此,路迟一家共有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西个可爱的孩子让这个家庭充满了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