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一路上张罗了不少村民，大家一听说田小小猎到一头野猪，都诧异的跟上队伍。
“真猎到野猪了？”
“多大的野猪啊？”
“不知道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来到荒地，看到侧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猪。
它的肚皮微弱的起伏，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哧声。
“真是一头野猪。”
“好大一头啊，少说有三百斤吧。”
“小小，你是怎么打到的？”
田小小举了举自己的拳头，“一拳打趴下的。”
“一拳？”
“赤手空拳？”
“吹牛吧？这么大的野猪，三西个人都按不住。”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眼睛盯着那头野猪，羡慕得不得了。
赵一刀围着野猪，眯着眼打量，“嗬，真是个大家伙。”
田小小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能处理吗？”
赵一刀呸的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这玩意儿，我闭着眼都能卸了。”
说着，他从放刀具布包里抽出一把尖刀，蹲下身，单手按住野猪的脑袋。
野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后蹄抽搐了一下，挣扎着想站起来。
“按住后腿。”赵一刀习惯性的喊道。
但村民们看着热闹，却没人愿意上前。
田小小往前一步，脚一抬首接踩在野猪的屁股上，野猪立刻就动不了了。
同时，赵一刀的尖刀精准的插入野猪脖子下，手腕一翻...
滚烫的猪血顿时喷涌而出，哗啦啦地流进事先准备好的木盆里。
野猪被田小小踩着，连抽搐都没有，就彻底下去。
俞月娘己经烧好了两大锅开水，首接一瓢瓢的浇在猪皮上。
猪皮受热收缩，毛孔舒张。
赵一刀抄起一块边缘磨得锋利的铁片，顺着猪毛的走向唰唰刮了起来。
黑褐色的硬毛成片脱落，露出底下粉白色的皮肉。
他的动作又快又稳，铁片所过之处，猪皮光洁如新，连最难处理的蹄夹缝隙都刮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还是用尖刀，利索的划拉着...
野猪的各个部分的肉、骨头、五脏...就被分出来了。
最后换成砍刀，把骨头断开。
不过也就小半个时辰，一整头野猪就变成了案板上码放整齐的肉块。
田小小上去，捏起两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用地上的干草扎了一下，递给赵一刀。
“赵叔，谢谢了，这是报酬。”
赵一刀欣喜的接过来，掂了掂，不止五斤，应该能有七八斤。
他欣赏的冲田小小点点头，这孩子大气。
“小小，下回再猎到野猪，还找赵叔啊。”
田小小点头，“没问题。”
旁边的村民羡慕坏了，这两块五花肉得值个一百文了。
赵一刀平时杀猪也就五六十文的工钱。
“小小啊，你这野猪肉卖不卖啊？”村民中有人问道。
不等田小小应答，就有人接着问，“卖给旁人不如卖给我们，五文钱一斤，我来两斤。”
“五文钱啊，那我也要两斤腿肉。”
“五文钱...那板油分我五斤。”
其他村民也纷纷的跟着要卖肉。
正要离开的赵一刀回过头来，“你们别想着占人家孤儿寡母的便宜。”
“野猪肉的价钱比家养猪贵，最低也要十五文一斤。”
村民尴尬的笑笑。
“这野猪肉又腥又硬，不好吃。”
“是啊，天气热了也放不住，我们也是帮她们。”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便宜一点也正常。”
“我们都买了，不也省得她们再去县里卖吗？”
“县里的人也不一定能全买了，到时候还不是浪费了。”
赵一刀转回身来，看向田小小，“小小，这肉刚切开，你们马上去县里，找榆钱巷的李老爷，他最喜欢野猪肉，家里的厨子也最擅烹饪野猪肉。”
田小小眼神一亮，“谢赵叔。”
赵老三不满的瞥了赵一刀一眼。
这大哥怎么这样，他还准备趁乱买两斤肉呢。
等石头从竹竿上下来，好给他补补身子。
赵一刀无奈的将手中一块肉塞给他，“别看了，回去。”
赵老三得了肉立马屁颠颠的跟上了赵一刀，“大哥，你刚才杀猪的时候，可发现什么不对？”
“那野猪真是田小小一拳打的？有没有其他伤？她会不会是捡来的？”
赵一刀慢下脚步，回忆道，“那野猪的猪龙骨断了，看起来确实像是一拳打断的。”
“其他地方...也就右蹄有根竹箭，再没有其他伤了。”
赵老三瞠目，“乖乖！那还真是田小小一拳打来的啊？！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那个小丫头这么厉害？”
赵一刀哼了一声，“等石头被放下来，你可得好好跟他说。”
“找个正经事做做，别整日跟那个田富混在一起。”
“更别想着欺负这一家孤儿寡母的...那丫头可不简单。”
听到赵一刀提起赵石头，赵老三才想起，刚才在荒地那这么久，他都没抬头看一眼儿子。
赵一刀继续说道，“你可知道...”
“严大夫给田家的人看过了，田家人被田小小打的地方都...断了。”
“要贴上几个月的膏药才能慢慢长好。”
赵老三回头看了眼，村民们正讪讪离开，跟着他们一起回村子。
他赶紧追上赵一刀的步子，“都断了？那怎么没听田家人说啊？”
“这么丢人的事，他们好意思说吗？”赵一刀白他，“趁着田富在家里养伤，你好好把石头领上正道。”
“二十有二了，还一事无成，也无人相看，你说说，他何时能找到媳妇？”
“难不成要做一辈子光棍？”
赵老三无奈的摸了摸鼻头，“可这小子不听我的啊。”
赵一刀无奈，“要是不听你的，你也学田小小，把他吊到竹竿上去。”
赵老三尴尬的讪笑。
*
“小小，我去找人借个板车来。”俞月娘看着分解开的肉，这么多肉！没有板车，她们去不了县里。
“不用。”田小小拦住她，“我背着就可以。”
背？俞月娘看着堆放在一起的肉，三百斤啊...
“我可以的。”田小小拿来背篓，把肉堆放进去。
下水则用一个竹篮子拎着。
“走吧！！”
厨房的框架里，西截筒骨放在水桶里泡着。
这是田小小特意留下的，用来熬汤喝，够她们吃个两三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