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滚春雷。
镇北王夏侯辞骑着他那匹通体乌黑、西蹄踏雪的宝马,身披玄色战甲,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冷峻的面容上透着历经沙场的沧桑与坚毅,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
身后,是凯旋而归的将士们,他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皇帝大步上前,满脸笑意:“镇北王,此番凯旋,实乃我朝之幸!”
夏侯辞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有力:“臣不负陛下重托,幸不辱命。”
“来,太后亲自摆宴为镇王爷接风洗尘。”
镇北王怔了怔,这是摆鸿门宴等着自己上钩呢。
“臣,谢过皇上,太后。”
酉时
沈云烬攥着油纸包,猫着腰往御膳房溜去。
白日里听小太监说御膳房新制了梅花糕,她馋得牙根发痒,趁着值夜太监换班的空当,像只偷腥的猫儿般潜了进来。
灶火映得屋内暖融融的,苏棠踮脚去够案上的蒸笼,忽听得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屏住呼吸,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望去,只见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正将一粒暗红色药丸碾成粉末,倒入一盏银壶中。
“一定要让镇北王喝下......”那宫女压低声音,与另一个嬷嬷窃窃私语,“药粉入喉便会神志不清,到时候还怕他不乖乖的?”
沈云烬身体一颤,手中的油纸包“啪嗒”掉在地上。
她咬着唇后退几步,满心只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刚转过回廊,便撞见一队巡逻的侍卫,为首的侍卫楚星遥眼神凶狠:“深更半夜,何人鬼鬼祟祟?”
慌乱间,沈云烬跌跌撞撞地往御花园跑去,裙摆被荆棘勾得破烂。
就在侍卫的手即将抓住她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她跌入一个冰凉坚硬的怀中。
“别动。”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云烬抬眼望去,月光下,男人玄青色衣袍上的暗纹泛着冷光,眉眼如刀刻般凌厉。
他将她护在假山后,等侍卫走远后,才开口说话:“为何被追。”
“我......我肚子饿,只是想吃梅花糕......”沈云烬结结巴巴地说。
“你是秀女?”复侯辞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身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额。”沈云烬乖乖地点点头,眼前的男子气场太强大,她害怕对方一个不开心将她杀了。
突然,几道黑影手中的射箭闪着森冷的寒光朝两人砍来。
夏侯辞眼神一凛,将沈云烬护在怀中,他的背后却中了箭。
沈云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
夏侯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该死,今夜他参加宴席不能带护身武器,这些人明罢是冲他来,能在宫中暗杀,身份不简单啊。
夏侯辞身上本就带着旧伤,此时伤口裂开,鲜血渗出,染红了玄甲。
他们逃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门上挂着“冷宫”的牌匾。
一踏入冷宫,朱漆剥落的宫门爬满藤蔓,石阶断裂处长满青苔;屋内蛛网密布,褪色的宫灯在穿堂风中吱呀摇晃。
夏侯辞强撑着关上门,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
沈云烬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心中不忍,从袖中掏出帕子想要帮他止血。
就在这时,月亮渐渐变成血红色,照映整个皇宫,诡异而神秘。
沈云烬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什么情况。”沈云烬惊诧地望向天空那一抹血月。
夏侯辞眉头微皱,神情凝重,口中低喃道:“天命?”
沈云烬:“什么?”
随着血月越来越红,夏侯辞和沈云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望月阁之上。
“血月悬,双帝现,山河碎,天道变。”
一拢红衣男子,俊美的脸庞,冰冷的眼眸紧紧盯着那抹血月。
一阵脚步声,打扰了红衣男子的沉思。
“苏大人,太后让你立即去武英殿。”
一位小生朝苏寒渊躬身行礼。
苏寒渊淡然点点头。
苏寒渊来到武英殿,太后与萧鸿北早己在此等候。
“参见皇上,太后。”
“免礼。”
萧鸿北话音刚落,太后就迫不及待开口:“苏监正,今夜的异象究究是什么情况?”
苏寒渊淡淡地说道:“血月悬,双帝现,山河碎,天道变。”
此话一出,后者沉默,殿内一片寂静。
“双帝王?”太后还是忍不住询问。
“是的,今夜的异象显示,血月现世,大雍王朝将会出现两个帝王命格之人,山河破碎,王朝命运将会改变。”苏寒渊平静解释道。
“这双帝王是指谁?”萧鸿北忽然开口问,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苏寒渊神情凝重“有一个是指太子,有一个是指…..”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太后早己猜出来。
“镇北王。”太后眼神冰冷,咬牙切齿“本宫早说了,此人不可留。”
“母后,儿臣相信镇北王对我萧家绝无二心。”萧鸿北此时还想着如何为夏侯辞解释。
太后冷哼一声:“苏监正,此事本宫不希望还有第西个人知道,退下吧。”
“是。”
太后目送苏寒渊离开后,神情十分不悦:“让禁军去找下镇北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过来参加宴会,简首是目中无人。”
“是。”萧鸿北也不敢反驳,只能顺从。
太后若有所思,继续说:“如若找到镇北王就以目无长辈之名,严查。”
萧鸿北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离开。
晨曦穿透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沈云烬缓缓睁开酸涩的双眼,西肢像被拆散重组般酸痛,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抗议。
她下意识地舒展身体,却在触及锦被下陌生的轮廓时猛然僵住——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突如其来的眩晕,还有最后那道刺目的白光。
她猛地坐起身,金丝帐幔随之轻晃。
雕梁画栋的宫殿内,鎏金香炉袅袅升起青烟,青玉案几上摆放着玄铁令牌。
“这是那...”沙哑的嗓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梁释然推开门扉"王爷,您终于醒了!"他面容紧绷,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