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余波未散,韩诺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下意识摸向战术背心的侧袋,那里本该躺着能与闪电侠即时通讯的特制手机——此刻却只触到一片虚空。记忆突然闪回三小时前,为启动“涅槃协议”,他亲手将手机插入能源核心,看着它在数据流中分解成闪烁的粒子。芯片熔断时迸溅的火花,仿佛仍在视网膜上灼烧。
“韩队!走廊监控全部中断!”技术员的嘶吼从对讲机传来,电流声中夹杂着刺耳的蜂鸣。韩诺猛地抬头,防爆玻璃外的血色警报灯不知何时熄灭,寂静如粘稠的沥青漫过实验室。他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速敲击,试图唤醒应急系统,屏幕却只跳出刺眼的“无连接”提示——黑色背景上的红色字体,像一道宣判死刑的裂痕。
半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后颈的芯片仍在发烫。她的瞳孔映出走廊深处缓缓亮起的红光,那是某种机械装置特有的冷光,正沿着地面的金属接缝蜿蜒爬来。“刚才在混乱中,我听到有人说...‘没有闪电侠的预警,该收割果实了’。”她的声音发颤,指甲在韩诺皮肤上掐出月牙形的白痕,“他们知道我们失去了保护。”
韩诺的心脏猛地一缩。没有闪电侠的实时监控,没有手机终端的信息传递,他们就像蒙着眼走进布满陷阱的雷区。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辅助——热成像扫描、危险预判、声波定位——此刻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配电室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气流掀翻天花板的防火板。韩诺本能地将半夏护在身下,碎石如雨落下的瞬间,他瞥见阴影中有个熟悉的轮廓:银色机械臂末端的衔尾蛇标志,与李明光义肢内的芯片如出一辙。机械关节转动的咔嗒声里,他甚至能想象到对方红外扫描的红点正锁定自己的咽喉。
“分开行动!”韩诺将战术手电筒塞进半夏手中,冰凉的金属外壳上还沾着他的冷汗,“去资料库调取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我引开他们!”转身时,膝盖重重撞在倾倒的实验台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若是手机侠还在,此刻早该通过骨传导提醒他注意右侧三米的障碍物。
走廊里回荡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韩诺握紧脉冲枪,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衣领。记忆不受控地闪回童年,在孤儿院停电的夜晚,他总把旧手机抱在怀里,听着待机提示音才能入睡。而现在,这片寂静中,他连敌人逼近的脚步声都无法提前捕捉。每一步试探都像踩在薄冰上,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暴露位置。
转角处,红光骤然暴涨。韩诺扣动扳机的刹那,身后传来半夏的尖叫。全息日志在她手中剧烈闪烁,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李明光"胸前别着一枚鸢尾花胸针——和混沌之眼仿生体佩戴的一模一样。照片边缘的备注栏里,模糊的字迹写着:“献给我最完美的作品...”而此刻,照片上的鸢尾花瓣正诡异地泛起流动的蓝光,与半夏后颈的芯片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