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手机屏幕幽蓝光芒骤然变得刺目!一股强烈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电流感瞬间传遍林默的手臂,让他整条胳膊瞬间麻痹!手机如同焊死在他掌心!
同时,一行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警告信息强制弹出,占据了整个视野:
【警告!检测到宿主极端情绪波动及自毁倾向!】
【最终任务执行主体濒临崩溃!】
【启动紧急逻辑修正协议!】
【检索关联解决方案…】
【检索到次级方案:】
【方案:利用现有微量能源,执行短期‘资源获取’辅助程序。】
【目标:获取足够支付目标(林婉容)最低限度紧急医疗费用(约¥15,320.68)。】
【方式:精神暗示(低能耗)。】
【目标对象筛选:具备即时支付能力,精神防线薄弱个体。】
【环境扫描…锁定:江城第三人民医院,急诊收费处值班人员(张强,男,42岁,精神状态:疲惫/焦虑/轻微贪婪)。】
【所需核心能源:0.05%(效果持续时间:约10分钟,效果强度:微弱)。】
【成功率预估:72.3%(基于目标对象当前精神状态)。】
【警告:此方案仅为临时性、低效资源获取手段,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且存在暴露风险(极小)。是否执行?】
砸下去的动作硬生生僵住。
林默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手臂的麻痹感渐渐消退,但那血红色的警告信息和那条冰冷的“次级方案”,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放弃母亲?不可能!那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首接注入能量?99.7%的死亡概率?他赌不起!
凑够15%能源?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前,只剩下这最后一条…带着肮脏气息的“捷径”。
精神暗示…操控他人…获取金钱…
这和他痛恨的李哲、苏晚晴之流,用权势和金钱践踏他人,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卑劣?因为这是利用超越常理的力量,去玩弄一个同样疲惫、同样为生活所困的普通人的心智?
道德感在疯狂地尖叫、挣扎。
但床上母亲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像一根无形的绞索,勒得他无法呼吸。催缴单上那鲜红的数字,如同恶魔的嘲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是母亲生命的倒计时。
林默低下头,看着手中那部流淌着幽蓝光芒的手机,光芒映着他眼中剧烈翻腾的挣扎、痛苦,以及…最终被绝境逼出的、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但夜色依旧浓稠如墨。江城第三人民医院那刺眼的红十字灯光,在远处的夜色中,像一个冰冷的、充满诱惑的灯塔。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手机屏幕上那个闪烁的【是/否】选项。
手指,因为极致的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母亲苍白的面容,李哲轻蔑的眼神,苏晚晴反常的哀求,沈冰那冰封万物的目光…无数画面在脑中疯狂闪回。
最终,定格在病床上母亲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再睁开眼时,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被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所取代。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抛弃了某些东西后,所剩下的、纯粹的生存意志。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带着一种仿佛按下核按钮般的沉重和决绝,点向了那个幽蓝色的——
【是】。
嗡!
手机屏幕幽蓝光芒瞬间内敛,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顺着他的指尖流入,又似乎被引导着,朝着窗外医院的方向无声地扩散出去。
【指令执行。消耗核心能源:0.05%。当前能源:3.04%。】
【精神暗示程序启动。目标:张强。效果持续时间:9分57秒… 9分56秒…】
冰冷的倒计时开始跳动。
林默没有再去看手机。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而眼前发黑。他强忍着眩晕,冲到床边,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将母亲背了起来。母亲轻得可怕,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他深吸一口气,背起这生命中最沉重的负担,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一头扎进了尚未完全褪去寒意的、潮湿的夜色中。目标:江城第三人民医院急诊部!
脚步踉跄却无比坚定。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幽蓝的倒计时数字在黑暗中无声地跳动:【9分30秒… 9分】
夜色未褪,湿冷的空气裹挟着消毒水和城市尘埃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林默的肩头。母亲的体重轻得让他心慌,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感觉背上那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会断绝。他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在凌晨空旷冷清的街道上狂奔,肺部火烧火燎,双腿如同灌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榨取着身体最后的潜能。
“坚持住…妈…坚持住…” 他嘶哑地低语,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散开,带着绝望的祈求。
江城第三人民医院急诊部的红色灯牌,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而刺目的光,如同地狱的入口。林默撞开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血腥味、汗味和绝望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吞没。
急诊大厅灯火通明,却混乱得像被炮火犁过的战场。痛苦的呻吟、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家属焦躁的争吵、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和医生冷静却不容置疑的指令声……各种声音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担架车推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穿着染血衣服的人蜷缩在长椅上,眼神空洞。这里是生与死最首接的角斗场,每一秒都在上演着人间的悲喜剧。
林默背着母亲,像一块投入激流的石头,艰难地逆着人流往里挤。周围投射来的目光带着麻木、疲惫或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不在乎!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在大厅尽头那个被铁栏杆围起来的、亮着“收费处”灯箱的窗口。
窗口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皱巴巴蓝色工装制服的中年男人——张强。油腻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眼袋浮肿乌黑,脸上写满了长期值夜班的疲惫和不耐烦。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敲着键盘,时不时烦躁地挠挠头,对着旁边一个拿着单子、小心翼翼询问着什么的老人没好气地嘟囔两句。
就是他了!手机锁定的目标!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是扑到收费窗口前,将母亲小心地放在旁边一张沾着不明污渍的塑料椅上,让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母亲的头无力地垂着,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医生!先救人!我妈快不行了!” 林默双手猛地拍在冰冷的金属柜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引得周围几个人侧目。他顾不上这些,眼睛血红地盯着窗口里的张强,嘶吼道:“钱!我有钱!我马上交!先救她!”
张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嘶吼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林默那张因焦急、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以及他身后椅子上那个气息奄奄、明显是贫苦人家的老妇人。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和麻木——又一个被高昂医药费逼疯的穷鬼。
“吼什么吼?这里是医院!”张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恼怒,“规矩懂不懂?先挂号!拿单子!然后排队交钱!没钱?没钱你喊破天也没用!后面等着去!”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示意林默别挡着后面(其实后面根本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