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抓不住的沙漠里的沙子,一眨眼就到了1945年的秋天。
今天时9月20日胜利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清晨清风里带着的空气,有股不一样的清爽。
天还没亮透,西九城郊区的北村刘平寇家,就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蒙着,只有东边的山上的日出,透出一点微微的、像是被融化的橘色铁水一样的亮。
这就是破晓时分,往常这个点,村子里最精神的公鸡还没扯开嗓子打鸣呢,但今儿个,空气里好像都透着股不一样的味道,有点沉,又有点隐隐的兴奋。
刘平寇起得早。他现在是村里的武术教练,这些年在空间的帮助下,胳膊腿儿练得跟铁打的似的。
多般兵器也都拿得出手,尤其是利用空间改造的热武器。他这人现在,平日里话不多,透着股低调内敛的劲儿,可心里头那真诚善良是实打实的。
就是有俩“毛病”,一是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是护短,自家人、村里人,谁要受了委屈,他准得往前冲。
这会儿,他站在自家练功院子里,深深吸了口带着露水和泥土味儿的空气。今儿个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可是打跑了小鬼子后,大伙儿过的第一个真正舒心的节日。哎!想想前几年,哪年中秋不是提心吊胆的?
物资还短缺,小鬼子在的时候,那日子过得跟黄连似的,说句不好听的喘口气都怕招来祸端。
现在好了,战争胜利了鬼子投降了,虽说这天下还没完全定下来,但心里头那股子憋屈劲儿,总算是散了不少,咱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不少。
“平寇,起这么早?” 他娘李香梅端着个刚烙好的玉米面饼子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早上凉,咋不披件衣裳?”
“娘,我不冷。” 刘平寇接过饼子,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就是想出来练练,顺便看看这天,呼吸一下喜悦的空气,现在就连空气都得对咱们好。”
“是啊,看看这天,就没见过这么晴朗的天空” 他爹刘兴邦也跟了出来,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烟丝也没点着,“这才是咱中国人的天。鬼子早该滚蛋了,这第一个中秋,可得好好过。”
家里头热闹起来了。大妹平夷今年也才11岁多,正是活泼的时候,揉着朦胧的眼睛从屋里跑出来,“哥,娘,爷爷说今儿个要杀只鸡!”
接着,更热闹的来了。那对三岁的双胞胎妹妹——平清和平韵,也被吵醒了。平清性子像个小炮仗,火辣辣的,这会儿正皱着眉头跟妹妹嚷嚷:“这是我的小布偶!你不许抢!”
平韵则是个甜美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只是小声说:“我就看看……”
“不行!” 平清嗓门更大了。
“好了好了,” 林淼从屋里走出来,柔声劝道。她是刘平寇心里头的人,长得那叫一个美,温柔善良,三观正得很。
就是有个缺点,太听话了,别人说啥,只要是好的,她就照着做,也可能是因为刘平寇救了她和弟弟,家人也都对她&弟弟很好,想报答这个家吧。
她走过去,轻轻把两个小家伙分开,“你俩是姐妹,一个布偶而己,回头让你哥给你们再做个更好的。” 说来也怪,林淼一开口,平清那股子火气好像就消了大半,平韵也乖巧地靠到林淼身边。
刘平寇看着林淼,心里头暖烘烘的,要是在古代,这会都能拜堂成亲了,他心里想着,也就想想吧。
院子外头,也渐渐有了人声。“他刘大爷,早啊!” “他黄婶,今儿个月饼烙了没?” 村民们见了面,都笑着打招呼。
这北村,约莫三分之一的人都姓刘,剩下的,姓黄和姓江的又占了三分之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老邻居了。
“哎,听说了没?” 一个声音压低了些,“共产党那边,在平西那些个解放区,正带着大伙儿闹呢,减租减息,还把小鬼子留下的东西分给老百姓。”
“真的?” 有人好奇地问。
“那还能有假?” 另一个声音接话,“咱这说不定也能轮上,鬼子走了,日子总归是有盼头了。”
正说着,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地过来了,是村里的几个后生,其中就有江洋老二、郭祥老西和佟東老三这几个和刘平寇是把兄弟。
江洋老二是个侦查干扰的好手,就是有个多动症,一刻也闲不住,这会儿正蹦蹦跳跳地,“平寇哥,今儿个中秋的月亮圆不圆?我跟你们说,我昨儿晚上偷偷摸进鬼子以前的炮楼了,啥都没剩下,就捡了个破望远镜!”
郭祥老西年纪不大,却是个稳重大气的小小交通员,还是个神射手,他在一旁笑着摇头:“老二,你就消停点吧,别回头再惹出啥麻烦。”
江洋:“叫二哥,说了不让叫老二,还叫,你们到底能不能行”
佟東老三最机灵,主意多,口才也好,眼神更是厉害,也是个神射手,他接过话茬:“就是,现在鬼子走了,咱得听村里长辈的,也得看看上头的意思。不过啊,我瞅着,这日子肯定是往好里过了。”
刘平寇听着大伙儿的话,心里感慨万千。战胜鬼子,是多少人拿命换来的。这胜利后的第一个节日,没有了枪炮声,没有了担惊受怕,有的是家长里短,是邻里间的问候,是孩子们的嬉闹,是人们对未来的憧憬,都破晓了曙光还远吗?。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北村的房顶上、场院上,也洒在每个村民的笑脸上。
厨房里,传来了剁菜的声音,还有油锅里滋滋的响声,那是准备中秋午饭的香味儿。院子里,平清和平韵早就忘了刚才的争吵,又凑在一起玩闹了,平夷在帮着娘择菜,林淼则在一旁默默地帮着烧火,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刘平寇都不敢多看,真是太吸引人了。
老爸在院外吧嗒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行了各位长辈,都别站着了,该干啥干啥去。今个儿是中秋节,咱北村的第一个‘胜利中秋’,得好好操持操持,让咱老祖宗们也看看,咱中国人,熬过来了!”
刘平寇在院里,听见老爸的话也点点头,看了看爹,看了看娘,又看了看林淼,看了看屋里屋外忙活的家人,和又吵起来的双胞胎妹妹,听着渐渐热闹起来的村子。
暗夜己过,晨光正好,这日子,就像这初升的太阳,虽不炽热,却充满了希望。
刘平寇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有坎儿,但只要家人心齐,像今儿个这中秋节一样,和和美美地过,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北村的故事,这胜利后的第一个中秋,就这么在家长里短的烟火气里,慢慢铺展开来。
村里得游击队,从根据地领来了物资,在村里打谷场开始发放,可是过来领东西的,是哪几户过不下去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