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京城郊外的“龙之队”临时宿舍里，一片鼾声如雷。
第一天的“地狱式”越野跑，几乎榨干了每一个草根球员最后一丝的力气。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在医疗团队的帮助下，才勉强回到宿舍的。
此刻，他们睡得，像一头头死猪。
但在医疗室里，灯，还亮着。
队医们，正在连夜为那些肌肉拉伤、关节挫伤的球员，进行着紧急的理疗和冰敷。
李大付，这个名义上的“主教练”，看着眼前这幅“惨状”，心疼得，首抽抽。
“林……林指导，”他找到林详，欲言又止，“这……这么练，是不是，太狠了点？万一，真出了什么严重的伤病，这……这怎么交代啊？”
林详，正坐在电脑前，复盘着今天白天，无人机拍摄回来的，每一个球员的运动数据。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李指导，您带过兵吗？”
李大付一愣：“没有啊。”
“那您知道，一支新兵蛋子组成的队伍，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拧成一股绳，拥有和老兵一样的战斗力，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吗？”
不等李大付回答，林详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不是教他们战术，也不是给他们最好的装备。”
“而是，把他们，一起，扔进一个真正的，地狱里。”
“让他们，一起挨饿，一起流汗，一起受伤，一起，在绝望中，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屈。”
“当他们，能把后背，放心地，交给身边那个同样快要累死的‘陌生人’时。这支队伍的‘魂’，就成了。”
他转过头，看着李大付那依旧充满忧虑的眼睛，笑了笑。
“放心吧，李指导。每一个训练科目，每一个强度，都是我，和系统……和国内最顶尖的运动康复专家，一起，经过精密计算的。”
“他们，最多，只会感到，生不如死。”
“但，绝对，死不了。”
……
与此同时，体育总局，孙文海的办公室，也同样，亮着灯。
他也在看。
看的，不是训练数据，而是，今天，《绿茵征途：龙的崛起》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全网的，舆论数据。
数据，己经爆了。
节目的实时收视率，创下了华央体育频道，近十年来的，新高！
网络上的相关话题，阅读量，己经突破了二十亿！
而评论区，几乎是一边倒的，充满了对“龙之队”的，同情，敬佩，和对国青队的，质疑，与嘲讽。
“太他妈燃了！这才是爷们该看的！这群草根，是真汉子！”
“心疼我南哥，跑得脸都白了，还在坚持！反观隔壁，跑个五公里，就跟大爷一样，又是按摩又是冰敷的，真娇贵！”
“我终于明白，国足为什么不行了！意志力！这帮草根的意志力，比那群所谓的‘职业球员’，强了一万倍！”
“强烈建议！以后国家队，就按这个标准练！谁扛不住谁滚蛋！让这群吃海参的，也尝尝什么叫‘魔鬼训练’！”
看着这些评论，孙文海，终于，彻底明白了，林详，这个年轻人，那深不可测的，真正的用意！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林详的手机。
“小林啊，”电话接通后，孙文海的语气，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感慨，“我，现在才看懂，你这盘棋，到底，下得有多大。”
林详，只是淡淡一笑。
“孙局，您过奖了。”
“你这一手‘自残式’的训练，看似是胡闹，实则，是一石二鸟，不，甚至是一石三鸟的，绝妙之计啊！”孙文海赞叹道。
“其一，面对全国首播，你故意，将‘龙之队’的训练强度，设置为国青队的数倍。这，本身就是一种，最高明的，阳谋！”
“你就是在告诉全国观众——看！我们的草根，比你们的精英，更能吃苦！我们的意志，比你们更顽强！”
“这一下，就把‘龙之队’，放在了一个虽弱，却悲壮，虽苦，却坚韧的，‘受害者’和‘挑战者’的位置上！瞬间，就赢得了所有普通人的，同情和共鸣！”
“而伊维奇他们，还沾沾自喜，以为你们在自废武功。殊不知，他们在舆论的战场上，己经，一败涂地！他们那所谓的‘科学训练’和‘优待’，在互联网的放大镜下，只会变成‘养尊处优’和‘不思进取’的代名词！”
孙文海，越说越激动。
“其二，你用这种极限的，甚至可以说是反人类的方式，去筛选球员。这，也是最高效，最公平的方式！”
“足球，技术，意识，都可以后天练。但唯独，那份热爱，那份渴望，那份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而去拼上性命的，‘疯魔’劲儿，是天生的！是教不出来的！”
“你用这七天的‘地狱’，逼走那些意志不坚的，留下那些，真正眼里有火，心中有梦的，‘真金’！”
“这，比任何技术测试，都更管用！”
林详，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孙文海，则说出了，他看穿的，最后，也是最深的一层用意。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为你自己，为你这支‘龙之队’，立威！”
“你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队伍，纪律如铁，意志如钢！你让那些桀骜不驯的天才们，在极限的痛苦中，学会了什么是服从，什么是团队！”
“更重要的是，你让伊维奇，让整个职业足球圈都看到——”
孙文海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斩钉截铁！
“我们，不好惹！”
“我们这群‘草根’，或许现在还很弱小。但我们，有的是，和你们，把天都捅个窟窿的，勇气！”
“这，才是一支王者之师，该有的，雏形啊！”
林详，听完孙文海这番堪称“知己”的分析，又笑了。
“孙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只有棋手才有的，自信与从容。
“这，还只是，第一步。”
（晚上再加更一章，码字不易，感谢兄弟们的小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