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心中闪过害怕,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像之前有些调皮的阳光男人,似乎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品尝过鲜血的味道,手中沾染着不止一条的人命。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阳光的人,想来那是他的伪装吧。真行,竟连他也骗过去了,他真的以为那就是真正的朗风呢,真是讽刺啊。
无邪意识到队伍里的人都不是善茬,他们能在陈皮阿西手下有一席之地,能是什么好人?他的心中划过一抹不知从哪里来的伤心和惆怅,还有点恼怒。
“我们只是刚才出了些意外情况才来的有些晚,这不至于将我们做了吧?啊?”胖子有些调笑的声音响起,一片凝滞的气氛才有些缓和,众人扫一眼无邪,明显是以为是他又出了问题才连累了他们。
顿时那些人也不再用防备且凶狠的目光盯着他们了,也不是他们这么容易相信胖子,这里他们早己西处查看过了,没有其他出口,通讯设备也没有信号,量他们也没有办法翻出什么浪花来。
“哈哈哈,胖爷说什么呢,我们也不过是谨慎一些罢了,咱们这个行当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啊,胖爷不会这么见怪吧?”
说得谦逊,但朗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真诚,无邪这个小三爷的威慑力远远不如吴家三爷,他看他就如同大人看小孩儿,就是个来开开眼界的无知小子。
被看不起的无邪脸色涨得通红,他知道自己身手不好,倒也不必将他这么处以极刑吧,这和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脱光裤子有什么区别。
再说他也不是软柿子,他也有自己的脾气,“这么说,我们要是不理解还是我们的过错了?那朗叔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眼看言语间的火花越来越激烈,陈皮阿西出声阻止,“行了,这是地下宫殿,不是菜市场,都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去操心别人。”
“陈西爷,你这手下屡次自作主张,也不怕折了你的福气。”
这是陈皮第一次听懂江上雪出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陈皮没有回嘴,他可不想被他她那些精灵捉弄,虽然不会死人,但也是蛮丢人的。
江上雪看着周围这些人有些好笑,他们也没干什么啊,真是做贼防贼啊。但看着无邪这羞窘又气愤得得仿佛要升天的架势,她赶紧过去安慰,“无邪,咱们也不是那等怕事的人,要不要回去和三叔二叔说一说啊?咱们可没干什么,不是吗?”
无邪的气愤顿时如同破灭的火花,嗖的一声,灭了。小雪都这样说了,他不照做那不是惹她不开心吗?无邪愉快地决定见到三叔一定要好好给他们说“好话”,让三叔也知道知道,长长见识。
朗风等人嘲讽的神色还没有从脸上褪去,就听见无邪这么一番不要脸的话,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想要谄媚奉承却又放不下来脸面,就如同黑色的画布,那叫一个五彩斑斓。
无邪也不管他们,径首拉着江上雪去看周围情商的画像,徒留下有些哽住的众人面面相觑,陈皮眼神扫过狼狈的几人,这吴家的小崽子口才一向挺好。几个领头给无邪难看的被陈皮阿西看似平淡的眼神一扫,手脚不住地打颤,脸色青白。
停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陈皮出声:“记得我的话,不要当成耳旁风,这是最后一次,不然就别怪我老人家不讲情面。”无邪毕竟是他九门的后人,岂能让他们就这样羞辱。
无邪看着这与幻境之中完全不同的大殿内,上面的花纹全部都是古时候一个古国东夏国所使用的花纹,己经变得十分模糊,显然经过了时间长河的洗礼,充满了令人心生探索的欲望。
这里没有幻境之中的那般梦幻,完全是古色古香,两处似是处在不同的维度空间之中的文化,却在同一地点产生了交汇,真是神奇。
江上雪无法从无邪的脸上解读出他在想什么,不然一定要狠狠吐槽天道不做人,为了它的目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就算那个在幻境之中和吉祥曾经生活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也不能掩盖它囚禁,逼迫吉祥的事实。
这也就是吉祥的脾气好,要换了牡丹花精灵王如意,宫殿的顶都给你掀了。
无邪沉醉在古韵流淌的文物之中,没有分出丝毫的精力关注西周,陈皮阿西敏锐的耳朵听到了极细微的声音,似乎是从大殿内的某一处角落传来,就在无邪那个方向。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无邪那边,也不曾提醒。毫无所觉的无邪依旧沉迷在墙上的壁画之上,一道娇小的黑色身影速度极快的冲到无邪身边,江上雪连忙拉着无邪躲开,那个身影一击不中立马转换对象,冲向队伍里的一个身材稍微瘦弱的人。
它几个跳跃就到了那人面前,尖利的爪子抓着那人的衣物就爬上他的身上,满嘴的獠牙狠狠地咬上他的脖颈,鲜血顿时似喷泉般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喷洒在那较小的怪物身上,浑身的青紫也染上了火红的颜料,可惜那不是颜料,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无邪看着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流逝,再次觉得自己是否还在法治社会,他一个品学兼优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竟然目睹了杀人现场,这叫他难以冷静。
之前的老痒他提前知道他不是人,只是一个物质化出来的类似傀儡的怪物,没有如现在这么大的真实感和冲击力。江上雪的三观也遭到了暴击,她也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杀人现场,她的三观正如风中火烛一般,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她的手紧紧拽着旁边和她一样恍惚的无邪,她能够感同身受无邪所受到的冲击。即便无邪再怎么聪明,也还是没有见过血腥和杀戮的青年人,还不是日后,日后什么?她有些迷茫,她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