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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血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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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聊斋故事录
作者:
一条咸鱼而己
本章字数:
4128
更新时间:
2025-06-15

以下为《墨伶馆》正文,融合书画志怪与悬疑氛围:

**关键词**

点睛僵指 · 纸魇初现 · 画妖夜啼

---

酉时的雨带着陈年宣纸的霉味。

柳墨生蜷在“醉墨斋”窗下,狼毫笔杆抵住喉头咳嗽,溅出的血珠在《夜宴图》残卷上洇开红梅。画中抚琴仕女的罗衫忽地一颤——那梅纹正落在她心口。

“第七日了...”他盯着自己青紫僵首的右手三指。

这是血墨点睛的代价。七日前为救被恶霸掳走的卖炭女,他以指血混朱砂绘钟馗,画成时三指骤冷如尸。更诡的是当夜,邻街当铺王掌柜暴毙,尸身布满工笔钟馗纹。

残灯“啪”地爆了灯花。

《夜宴图》卷轴无风自动,抚琴仕女颈间璎珞泛起幽光。柳墨生忽觉耳后微痒,转头见窗纸破孔处贴着一只瞳仁——眼白爬满工笔花鸟纹!

“柳先生好狠的心。”窗外女声浸着酒气,“拿奴家当饵钓朱砂公子?”

窗纸“嗤啦”撕裂,绯衣女子倒悬而下,湘裙翻涌出夜宴酒席虚影。她指尖蔻丹点向僵指:“血墨反噬的滋味如何?”

---

女子名唤绛绡,周身散着松烟墨香。

“画中抚琴的本是琵琶女阿阮。”她袖中抖出半块残玉,“三日前她盗我耳坠叛逃,现做了朱砂公子的眼线。”

玉佩雕着钟馗捉鬼像,恰是柳墨生当掉的那块祖传镇妖玉!

残玉触及僵指刹那,三指突现蛛网血纹。柳墨生痛哼中见骇人幻象:

阿阮跪在朱砂公子脚边,正将耳坠刺进《八十七神仙卷》壁画。耳坠镶着的孔雀石炸裂绿光,壁画天女眼珠齐齐转动!

“阿阮用我的耳坠解了神仙卷封印。”绛绡冷笑,“今夜子时,匠魂将破墓而出。”

她突然抓过柳墨生伤手按向《夜宴图》。血纹渗入绢本,抚琴仕女竟离卷而出,怀抱的焦尾琴裂开獠牙!

“纸魇噬主!”柳墨生急抽狼毫蘸血,在琴身勾“锁”字。

琴妖尖啸溃散,残卷上仕女心口红梅却扩成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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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浸在靛蓝雾气里。

柳墨生跟着绛绡穿行书画摊,右掌血纹灼如烙铁。卖赝品的摊主们脚下无影,某幅唐寅《仕女图》的佳人突然转头——脖颈竟有工笔接缝!

“当心移景术。”绛绡泼酒于地。

酒液映出可怖真相:满街灯笼皆人皮绷制,光照处显原主死状。前方“墨香阁”匾额滴落朱砂,门内飘出甜腥气。

“就是这儿。”绛绡将残玉塞进他怀,“朱砂公子用镇妖玉诱你入局...”

话音未落,阁内飞出幅《钟馗捉鬼图》。图中钟馗腰间玉佩嗡鸣,与柳墨生怀中残玉共振!

玉佩裂出金线缠住僵指。柳墨生右臂不受控地提起,蘸着掌心血在《钟馗图》题跋处勾画——

竟是“朱砂”篆印!

---

“多谢柳先生点睛。”阁楼传来玉磬般笑声。

朱砂公子凭栏而立,血泪在腮边凝成珊瑚珠。他手中画轴展开,赫然是柳墨生亡妻小像!

“夫人临终托我传话...”他指尖拂过画中女子发簪,“她说悔嫁画痴郎。”

柳墨生如遭雷击。

亡妻画像突然淌泪,泪水落地化作石青毒藤。绛绡急甩酒壶砸去:“蠢材!那是移景术!”

壶碎酒溅,画像显出原形——竟是阿阮着人皮面具的工笔画妖!

“阿阮还你!”朱砂公子振袖。

《钟馗图》骤活!钟馗獠牙咬向柳墨生喉管,腰间玉佩炸开强光——光中浮现柳家祖训:

**“柳氏血墨传人,见玉佩如见誓:镇妖图毁,以身代殉!”**

---

绛绡的绯袖卷住钟馗利齿。

“接玉!”她呕血厉喝,半块残玉飞向柳墨生。两玉相合的瞬间,钟馗惨叫着瓷化龟裂。朱砂公子血泪狂涌:“好个绛绡!竟盗我褪妖砂封玉!”

柳墨生握紧完整玉佩,祖传记忆轰然灌入:

此玉乃画圣头骨雕成,可镇万画妖。但持玉者每用一次,血肉便纸化三分。此刻他僵指己蔓延至腕,皮肤泛起宣纸纹理!

阿阮突然尖啸扑来。

柳墨生以纸化腕挡击,阿阮触及处“滋啦”灼烧。朱砂公子趁机抖开新卷——竟是半幅《清明上河图》!

“柳夫人,收了你那痴郎吧!”

画卷虹桥处伸出惨白素手,腕戴亡妻惯用的银钏!

---

柳墨生心神俱震。

素手扼喉刹那,绛绡醉醺醺咬破指尖,血涂唇瓣吻向画卷:“公子...醉眼看人...最真...”

酒气混着血珠喷在《清明上河图》上,虹桥素手突然溃散,露出阿阮惊恐的脸——她双手正被银钏熔断!

“酒破工笔?”朱砂公子暴怒。

血泪珊瑚枝刺穿绛绡肩胛。她踉跄笑指夜空:“子时到...神仙卷...该醒了...”

城西传来地裂巨响,八十七道霞光破空。

柳墨生怀中玉佩滚烫。

借着血泪微光,他见朱砂公子后颈浮现题跋朱印——正是自己方才所绘“朱砂”篆印!

---

破庙避雨时,绛绡伤口渗出石青毒液。

“奴家本是画圣调赭石所化妖。”她撕开衣袖,臂上浮出褪色工笔山水,“朱砂公子为炼长生药,逼画圣以妻血调色...”

毒液滴落处,砖面显影:画圣妻跳入颜料缸前,将褪妖砂藏进女儿襁褓——那女婴脚踝有梅形胎记。

柳墨生猛然扯开裤管——自己脚踝正有同样的胎记!

绛绡抚着他纸化手腕惨笑:“画圣血脉未绝呢...但若取褪妖砂,需开你娘亲的棺。”

庙外雷光劈亮残碑。

碑上钉着张新绘的《钟馗图》,题跋处血字淋漓:

**“三日后开棺,否则全城化卷”**

图中钟馗腰间玉佩,缺了柳墨生手里那半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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