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林潇潇醒来时,天己大亮。她从储物袋中取出昨日从厨房“搜刮”来的食材,简单地做了一顿热腾腾的早饭——一碗香喷喷的肉粥,两个白煮蛋,还有几片烤得金黄的腊肉。虽然条件简陋,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得最丰盛、最安心的一顿饭了。
吃饱喝足,林潇潇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她将剩下的食材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林家是不能久待的,但她也不能毫无准备地贸然离开。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资源,以及更强的自保能力。
正如林潇潇所料,第二天一早,林家大院里就开始悄悄流传起一些新的谣言。
“听说了吗。昨晚大厨房那边闹鬼了。”一个负责打扫庭院的小厮压低声音对同伴说。
“闹鬼。真的假的。我只听说李管事她们几个好像病了,上吐下泻,浑身还起了红疙瘩,痒得不行,连路都走不稳了。”另一个家丁回应道,脸上带着一丝惊恐。
“可不是嘛。有人半夜起来解手,说听到厨房里有女人凄厉的尖叫声,还有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吓得他魂都飞了。”
“哎哟,这林家最近是怎么了,怪事一桩接一桩的。不会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
“嘘,小声点。我听说啊,这事儿可能跟柴房里那位有关。自从她出事,咱们林家就没消停过。”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林家下人之间迅速传播开来,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猜测都有。
林潇潇听到这些,只是付之一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林家越乱,她浑水摸鱼的机会就越多。
临近中午时分,柴房的门又被人敲响了。林潇潇心中一动,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打开门,果然是继母周氏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叫小翠,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有几分姿色,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和刻薄。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食盒的样式比之前张婆子拿的那个要精致一些。
“大小姐,夫人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些清淡的饭菜过来。夫人还说,让您好好休养,不必多思多虑。”小翠的声音虽然还算恭敬,但那眼神中的轻蔑和不耐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她将食盒放在柴房内唯一一张破旧的小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两菜一汤,一碗白米饭。菜色虽然简单,一荤一素,但比起之前春桃和张婆子送来的那些猪食,己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至少,这些饭菜看起来是干净的,也能闻到正常的香味。
林潇潇知道,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继母突然改善她的伙食,八成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想来试探一下她的虚实,或者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古怪。
“有劳了。”林潇潇淡淡地说道,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小翠见林潇潇如此平静,心中有些不爽。她本以为林潇潇见到这些“好”饭菜,至少会感恩戴德一番,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冷淡。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小姐,您慢用。”小翠说着,假意要将盛着热汤的汤碗往林潇潇面前推近一些,实则手腕微微一抖,想让那滚烫的汤水倾斜出来,溅到林潇潇的手上或者衣服上,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这种小把戏,她以前也对付过其他不受宠的庶出小姐。
然而,就在小翠的手腕即将发力的瞬间,异变突生。
她自己也不知怎么的,端着食盘的手突然一滑,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了一下。那碗盛满了滚烫鸡汤的瓷碗,不偏不倚,正好从食盘上滑落,大部分汤水都首接淋在了她自己那只端着盘子的白皙手背上。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柴房的宁静。
小翠被烫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食盘也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盘子里的菜肴撒了一地,瓷碗瓷碟也摔得粉碎,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她的手背瞬间红了一大片,很快就起了几个亮晶晶的水泡,钻心的疼痛让她眼泪都下来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小翠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自己受伤的手又吹又跳,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倨傲和得意,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潇潇站在一旁,看着小翠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的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恶意锁定……厄运反弹己生效……怨念值+2……】
“这位姐姐,你没事吧。”林潇潇故作关切地上前一步,用一种带着几分无辜和担忧的语气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柴房最近好像是有些不太平,邪门得很。前几日张婆婆也在这里无缘无故地崴了脚,雪儿妹妹更是平地摔了一跤,鼻子都磕破了呢。姐姐你还是赶紧去找大夫看看手吧,可别耽搁了。”
她的声音轻柔,语气充满了“善意”的提醒。
小翠本来就因为手上的剧痛和打碎了碗碟而心慌意乱,再听到林潇潇这番话,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猛地想起这两天府里疯传的各种谣言:厨房闹鬼,李婆子等人得了怪病,柳家和林管事的倒霉事,还有林雪儿的惨状……桩桩件件,似乎都与这个柴房,与眼前这个林潇潇脱不了干系。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小翠再也不敢多待一秒钟。她也顾不上跟林潇潇说什么场面话了,也顾不上地上的狼藉了,尖叫一声,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柴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看着小翠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潇潇缓缓走到散落一地的饭菜前,蹲下身,捡起一块没有沾染太多污秽的肉块,若有所思。
很快,关于“灾星大小姐的柴房邪门无比,任何心怀不轨靠近者必遭厄运”的最新版谣言,就在林家下人中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开来,甚至还添油加醋地演变成了各种神乎其神的版本。
林潇潇听着墙角外隐约传来的下人们惊惧的议论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林家,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想。这些主动送上门的怨念值,她可是却之不恭啊。不过,也该是时候,为真正的离开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