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梁王府深处密室。
幽绿的烛火无风自动,映的梁王夏凌峰的脸上如同鬼魅。
“【五行净化阵】?呵呵。”
他脸上那层忧国忧民的假面具褪去,眼底翻涌着的偏执近乎疯狂,死死盯着桌案上,一只剔透的水晶盏。
“本王距离长生大道只剩一步,岂能让这些臭鱼烂虾,坏了我的大事!”
水晶盏中翻腾着,暗红色粘稠的血液,腥甜中带有一丝腐败的气息。
正是用“哑瘟”患者的心头精血,混合魔族煞气炼制而成的“长生露”。
管家云忘川也是冷笑连连:“要不是我弟弟黎九幽提前告知,
这【五行净化阵】真被布置成功,您这以万民怨煞淬炼而成的‘长生基’,可能就要被涤荡一空了。”
“这群人中,五行己具其西,易承明虽然贪,但原材料不还是我们提供的吗?
他的账,我还没来及和他们清算,真当本王是个傻子吗?”
夏凌峰将炼制而成的“长生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沉醉的咂了咂嘴。
蓦然,夏凌峰的脸上泛起玉石般温润而又冰冷的光泽,随着隐隐黑气一闪而逝。
“恭喜现在修炼进度己经达到了十分之九,
还差一次万人心头精血,炼化的‘长生露’。”云忘川拍手大笑。
梁王突然猛的抬头,眼中布满红血丝:“云管家,断然要阻止他们布五行阵,拖延时间,祝我成仙,
传我令,把汴京城全部金系修炼者,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请’到我王府中,要活的!
本王亲自抽了他们的灵根,炼入这令人迷醉的长生盏中。”
管家云忘川嘴角,勾起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弧度:“谨遵王命。”
城西,瓦市勾栏。
雨丝被斜风吹的凌乱纷飞,魏宇西手中拿着,韩若双托他带给魏维尼的雪花石。
拐过街角,一声凄厉的哭声,将魏宇西的双脚钉在原地。
“爹!他们抽我的灵根!好疼啊——”
勾栏残破的雨棚下,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瘦小女孩跪在地上,被两个士兵反剪双臂,把头按在泥水滂沱的地中。
枯黄的脸上,因痛哭而剧烈的扭曲着,为了避免被水呛到,拼了命的昂着头。
额头中一点微弱如豆的金芒,正在被一缕黑雾疯狂吞噬!
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被铁锁链紧紧的锁住脖颈。
目眦欲裂的用头撞着士兵的靴子,泪如雨注哽咽的说道:“军爷!求求你们啊!她才觉醒金灵根三天啊!抽了她会死的!”
士兵厌恶的抽开靴子,狠狠地一脚,把老汉踹倒在泥地中:“能为王爷大业献身,是你们的造化!”
“我去尼玛的!”魏宇西脑袋中“嗡”的一声。
莫河战场上尸山血海的画面,与眼前景象重合,引雷枪己化作一道紫电,劈开雨幕,夹杂着“噼啪”的雷鸣,首奔校尉天灵盖而去。
校尉吓了一跳,仓促横刀格挡,精钢的刀身,竟被雷弧崩的寸寸碎裂。
抽枪而回,借势绕腰一圈,狠狠地横向劈出,打碎了西个士兵手中的弯刀。
“雷霆营魏宇西在此,谁来与我一战!”魏宇西横枪站在父女身前,枪身雷纹,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明灭,枪身电弧噼啪作响。
他注意到校尉胸前狰狞的“梁”字徽记,眼神中随着枪头,寒意更甚,这个梁王,果然有问题!
“魏宇西?没听说过!”校尉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爱谁谁!我等奉王命行事,敢抗命者,格杀勿论!”
周围十数名亲兵突然暴起,刀身缠绕着缕缕黑气,结成一张阴邪黑网,当头罩下。
“狗屁王命!”魏宇西怒极反笑,引雷枪旋身横扫,雷光大盛,悍然和黑网撞击在一起。
“轰隆——”
雷光和黑网,猛烈绞杀在了一起,光芒闪耀,将半条街道照亮如白昼。
士兵惨叫着,身上的甲胄皲裂,焦黑冒烟,魏宇西闷哼着,脸上炸的黢黑,头发凌乱,同时飞了出去。
那一缕黑气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的缠绕在引雷枪上,电弧却不能驱散这缕缕黑气。
阴寒刺骨的感觉,从手指进入经脉传遍全身,魏宇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就连丹田处,运转的雷电之力都为之一滞。
“不知死活。”一个毫无波澜的声音,盖过了雨声雷鸣。
云忘川身影如同如同鬼魅般,飘然落在了屋檐之上,他单手负手而立,
另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指向斜下方,看都没看魏宇西一眼,目光却落在了,被吓得嚎啕大哭的女孩身上。
折扇微微一抬,一股黑气瞬间凝实而出,激射向女孩额头奔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流光后发先至,瞬间冻结这股黑气,破碎成点点星光。
魏维尼身后,一道燃烧的火刃、一枚破空的暗箭,向云忘川瞬发而至。
一道破土而出的板砖墙,严严实实的,挡在了惊魂未定的父女身前。
魏宇西口吐一口黑血,感觉好受了不少,挣扎的要起身,魏维尼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却见云忘川“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把这攻击,轻描淡写的全部挡下。
“维尼,这个石头,双姐让我给你的。”魏宇西擦了擦嘴角的血,把雪花石递给了魏维尼。
双手接触的一瞬间,雪花石便隐匿在她的手中,消失不见,一股磅礴的清冷力量,从丹田冲击至全身。
眩晕感转瞬即逝,一颗冰凌雪花在魏维尼的额头闪耀,随即消失不见。
魏维尼睁开双眼,眼眸中似有雪花纹路一闪而过:“好东西!替我谢谢双姐。”
“云管家好大的威风啊!”邓必豪拖着烈焰偃月刀上前一步,怒目看着云忘川:“梁王府,便是如此‘征用’修炼者的吗?”
云忘川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是泛起了一丝涟漪,目光在魏维尼身上停留一瞬:“哦,江北侯,长春侯,倒地那个是北安侯?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清。”
他缓缓抬起折扇,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向众人一指:“王爷求贤若渴,或许手段只是急切了些,
但尔等聚众抗命,阻挠王府钦差办事,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邓必豪闻言,头发根根倒竖而起,手中烈焰偃月刀如臂,燃起橙红色的火焰,雨水撒在火焰上,嗤嗤作响。
刀尖指向云忘川,破口大骂:“老子只认皇命!只杀祸国殃民的魔崽子!管你什么王爷管家!今日这人,老子保定……”
在邓必豪说出:“老子只认皇命。”的时候,云忘川哈哈大笑,完全没有听见他后面说什么。
话音未落,场中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