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传达
对于青帮社团，倪晓晨一直有想法，但是一直没有计划好，杜笙是非常聪明的人，能在如此动荡的时代，能在沪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能在法租界里能有如今的地位，不可谓不是奇迹。手腕胆识缺一不可。
黄荣被卢家公子给弄了一顿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也让张啸、杜笙等人有了契机，否则法租界还真难说，谁能顶得住黄荣的威势。可惜的是黄荣岁数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那般的朝气，守成的思维占据了上风，有了今天的三分也是非常正常。
社团是不可忽视的力量，不管其他，就是情报方面就足够引起重视，天然的情报渠道，底层的百姓恰恰是最好的消息来源，谁来谁走，都是门清，而社团的基础恰恰就是这群底层百姓。然而社团属性也注定离不开高层或者上层的支持，也让社团少不了来自上面的消息。
现在青帮表面上是三位声势最大，但是还有其他几位也是仅仅逊色几分而已，只要抓住契机，他们这几个也是有几分几率当家作主。官商结合离不开社团的影子，社团是双方的需要的打手，夜壶也就是最为形象的比喻。
倪晓晨是名誉恒社成员之一，没有参加什么活动，挂名的好处就是恒社很多人都是天然靠近倪晓晨，杜笙此人也是非常聪明，一直把倪晓晨名字挂在嘴边，隐晦表示则是无处不在，很多社员也是知道恒社真正的靠山就是倪晓晨。以至于恒社一举打破了瓶颈，不少上层人士也默默加入，恒社天然也成为等级分成，上层人士自然归纳在一起，聚会也是天然他们自己组局。没有利益如何能谈拢，如何能聚合一起？这不是革命，不是造反，仅仅只是报团取暖、互通有无。
杜笙如此起劲，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希望倪晓晨能有空露面一二次，让社员看看，也更加可以让恒社名正言顺。社团融入社会，这是杜笙迫切希望看到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护身符，清算那也注意影响。
倪晓晨早就猜到杜笙的根本。他知道归知道，但是不会主动，这不仅仅是掉价的问题，也是将来主次问题，我可以不来，但是我的意志就必须要悬挂，所有社员都必须知道我倪晓晨的意志。
整个沪海都是明白，倪晓晨对东洋人不对付，但是又看到倪晓晨娶了东洋婆子后感到诧异，很多人也是无所谓，看戏的心态而已，也有人是不屑，这些人是纯粹的思维，就是黑白理论，也有一些人则是支持，有好处为什么不拿？人财兼得！甚至有些白相人都是造谣说倪晓晨就是祖师爷，就是他们这行的巅峰。
杜笙斟酌了好久还是接着说道：“晓晨兄弟，我还是认为此刻不宜大动干戈，租界需要的稳定，虽然表面上您是占据了极佳局面，但是还是能缓和几分，还是需要留有三分余地，为将来计啊！”
倪晓晨呵呵笑了笑，他说道：“我自然知道，但是有些人我需要考虑吗？我考虑的是那些继续待在位置上的，而不是风中残烛，有人倚老卖老，有人看不清形势还想着以往，这些人我需要吗？我更加需要的是要让租界那些人知道我倪晓晨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他们都是个个空架子，他们能拿我如何？他们没有几个是傻子，他们只是吓吓那些普通人，他们要是真的要翻脸，呵呵，会有如今的局面？他们不团结就注定了，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比人比枪我可不输给他们。”
杜笙还是张口提醒说道：“可是，东洋方面是例外啊！就在家门口，可不是那些洋人离得远，他们可是随时可以大兵压境，东四省现在也是铁板钉钉沦陷了，诶，有了立足之地，危害甚重！”
“是啊，连你都知道，可是有些人不知道，兵临城下还在北平跳舞，严令死守锦州，结果呢，我看长城防线都是危险，有这么一个被忽悠蹶的傻蛋在，搞不好又是成逃跑将军。”
“诶，虎父犬子，死不足惜，大好局面沦丧如此，中华今后多事了！真是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呵呵，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有些生意可以做，但是有些生意还是注意点，别到时候惹了麻烦就不好了，我是提醒你了，你也好自为之，人在做，天在看。”
“我何尝不知，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是甚是为难啊！很多事情根本我无法作主，我也是想可是没办法，没办法啊！”
倪晓晨没有多说，这些都是心知肚明，你做什么都知道，我尽了道理，那就可以了，事发就别怪，自己找好后路。倪晓晨还是认为杜笙总要掉坑里的，只是时间问题，结交上层，金钱开路，生意打底，短时间是没问题，但是时间长了，只要一点风浪就足够让杜笙抖一抖。
倪晓晨正色对着杜笙说道：“你帮我给张啸传个话，要死要活看他如何做事，给他三天时间，我要知道答案。”
“好的，我出门就去他那里，他现在也知道什么事可做，什么事情不可做，教训也足够深重了。”
果然如此，杜笙还是为了稳定，还是想留张啸，这些人都感同身受，很有共情，兄弟情义有，但不多，还看人，张啸对杜笙而言，更多的还是在于稳定，谁会不会阴沟里翻船呢？谁能保证你倪晓晨不会另起炉灶？重新拉一个人出来不是不可能。
杜笙告辞离开后，倪晓晨笑了笑回转了后院，再次看到美女们，他心情也是好转了不少，大丈夫在世，功名马上取，何来那么多人情世故！个人日子与信仰不冲突，只要自己坚定，只要自己心是坚定的。
张啸对于杜笙能知道自己的落脚地还是有点意外，可是转念一想也是可以理解，谁不知道谁啊，只要稍微了解下，自己行踪隐秘吗？不隐秘啊，张啸也是让人请杜笙进来。
两人分别落座后，杜笙也是打趣说道：“老弟是真的胆子大，还能如此安稳住着，难道不知道祸事降临？”
“如何不知道，可是知道又能如何，我出了自认倒霉还能说什么，东洋人玩女人多了去了，玩死了几个也不是没有，可是为什么就是来弄我？我就是倒霉，正好碰上倪晓晨这大杀星了呗，我倒是想负荆请罪，可是没路啊，我也是问了很多路，条条路不通啊！”
看着张啸急迫的神色，杜笙知道张啸是真的发急了，想想也是，谁不怕，倪晓晨发起狠来，什么都敢做，东洋人被他抓了多少，以前是抓住把柄敲诈一下，交钱赎人，现在是打着抓间谍的名号更是四处出击，东洋人现在是怨声载道，就真的不知道倪晓晨到底为什么如此不担心东洋人报复。
杜笙温和说道：“你我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刚从倪晓晨那边出来，倪晓晨也让我给你带个话。”
有意的停顿让张啸也是心领神会，他立刻说道：“放心，只要兄弟我过了这关，我自有心意送上。”
杜笙眼神满意之色一闪而过，他接着说道：“倪晓晨的意思很清楚，让你亲自去他办公点说清楚，该如何就是如何，至于你落个什么处分，那就看你如何应对了？按照我的看法，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至少这条命是无虞的！”
张啸苦笑点点头，他说道：“我这条命也是知道的，我也就准备些土特产，就是不知道倪晓晨胃口有多大，我也就准备了沪海土特产，大黄鱼，还有就是名下几处破墙烂瓦。”
杜笙也是没有追问多少，他只是说道：“多多益善，还是多点准备，有备无患嘛！倪晓晨也是给出了善意，要是不接，恐怕就真的不好说咯，现在大势在他手里，你我不甘也是没辙，该认还是要认。”
张啸低叹一声，他看着房顶，他低声说道：“我也是不知道如何，我就是希望能过了这关，我就阿弥陀佛了！”
杜笙也是没有多言，他低着头喝了几口茶，张啸也明白杜笙这边也就如此了，再多也不会有了，张啸也是收拾起心情，他对杜笙这份好意他得认，不管如何，现实还真是只有杜笙伸出了援手。
倪三看着杜笙走进了院子，他倒是冷笑几下，没想到张啸倒是在租界有不少落脚点，这里可是离他们公司仓库不远。倪三对着部下说道：“立刻派人过来，不需要多，但是都要准备好，明白我意思？”
“明白，队长，我就去传达，正好三队在休息。”倪三跟班非常麻利回应道。
倪三示意跟班离开去传达命令，他自己还是带着人在监控，倪三对张啸此人没有什么评价，这种人太多了，多少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在沪海更加显得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