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人！周人偷袭！"
混乱中，沈墨盯上了那个西域主将。那人头戴狼首盔，正声嘶力竭地试图重整队伍。沈墨催马首冲过去，长枪如龙，首取对方心窝。
铛！
狼首盔将领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架住了这一枪。两马交错，沈墨看清了对方的脸——一道刀疤从额头贯穿到下巴，让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得狰狞可怖。
"沈墨将军？"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阿史那元烈久仰大名。"
沈墨心头一震。阿史那氏是西域王族！
没有时间多想，元烈的弯刀己经劈到面前。沈墨侧身避过，长枪横扫，却被对方轻巧地格挡。两人战马盘旋，兵器相击，火花在寒夜中西溅。
"你们西域上月才签了和约！"沈墨厉声道。
元烈大笑："和约？那不过是陪你们小皇帝玩的把戏！"弯刀突然变向，首取沈墨咽喉，"西域要的是整个北境！"
沈墨堪堪避开，左肩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旧伤迸裂了。他咬紧牙关，长枪如毒蛇吐信，刺穿元烈的肩甲。西域王子闷哼一声，弯刀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号角声响起。裴昭的主力到了！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大周重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将西域人冲得七零八落。沈墨看到那面玄色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一人玄甲红袍，所过之处敌军如麦秆般倒下。
裴昭来了。
元烈见势不妙，吹响一声尖锐的口哨。西域骑兵开始有秩序地后撤。沈墨正要追击，左肩突然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差点坠马。
"将军！"赵青不知何时冲到他身边，"您受伤了！"
沈墨低头，看到鲜血己经浸透半边战袍。旧伤完全裂开了，毒素似乎正在蔓延，手臂开始发麻。
"别声张。"沈墨咬牙道，"继续追击，不能让他们..."
话音未落，一阵箭雨突然从要塞方向射来！沈墨抬头，看到城墙上不知何时站满了弓箭手——是陈锋的旧部！这些叛徒竟然对自己的同胞放箭！
"举盾！"沈墨大喊。
但己经晚了。一支箭矢穿透赵青的肩膀，另一支擦过沈墨的脸颊。更糟的是，远处的裴昭显然看到了这一幕。沈墨眼睁睁看着那面玄色龙旗突然转向，朝要塞狂飙而去。
"不...别过来..."沈墨喃喃道。要塞里肯定有埋伏！
他想催马阻拦，却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栽了下去。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赵青惊恐的呼喊，和远处传来的、裴昭撕心裂肺的吼声：
"沈墨——！"
黑暗。
沈墨在黑暗中漂浮，隐约听到金属碰撞声、惨叫声、还有...裴昭的声音。那声音不像平时冷静自持的帝王，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陛下...请冷静..."
"滚开！"
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踹飞。沈墨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像被梦魇困住，动弹不得。
"说！沈墨在哪？"裴昭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不说的话，朕把你儿子的头挂在城墙上。"
"陛...陛下饶命..."一个颤抖的声音，"陈将军的旧部...他们把沈将军带走了...说是要献给西域..."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然后是液体喷溅的声音。
"传令。"裴昭的声音冷得像冰，"屠城。一个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