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八点，萧阳站在林氏建材财务部门口，深吸一口气。他穿着林婉买的那套深蓝西装，手里拿着新笔记本电脑。玻璃门映出他的倒影——比两周前精神多了，不再是那副颓废模样。
推门而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有人好奇，有人怀疑，更多的是不屑。财务部的员工们早就听说"那个吃软饭的保洁员"要来管财务了。
"大家早。"萧阳点头致意，"我是萧阳，暂时协助林副总处理财务工作。请多指教。"
回应稀稀拉拉，几个年轻员工敷衍地说了声"早"，大多数人低头继续工作。角落里，财务总监王德发正和副总监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
萧阳不以为意，径首走向给他安排的小办公室——其实是间储藏室改的，勉强放得下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堆满了账本和报表，明显是有人故意给他下马威。
他刚坐下，林婉就推门而入。她今天穿了件米色职业套装，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干练而优雅。财务部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挺首了腰板。
"九点开部门会议，"林婉对萧阳说，声音不大但足够全办公室听见，"你来做现金流分析报告。"
萧阳挑眉："我？但我不了解..."
"资料在这里。"林婉把一个U盘放在桌上，"两小时够准备吗？"
萧阳接过U盘，看到林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是考验，也是给他立威的机会。他点点头："足够了。"
林婉离开后，萧阳插上U盘，迅速浏览里面的文件。这是林氏建材过去两年的完整财务数据，包括银行流水、应收账款明细和应付账款台账。正常情况下，一个新人是接触不到这些核心资料的。
"有意思..."萧阳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两小时后，部门会议上，萧阳的报告震惊了所有人。他没有照本宣科地念数字，而是用简洁明了的图表展示了公司现金流问题的根源——大昌地产的坏账只是冰山一角，更深层的问题是存货周转率持续下降，应付账款周期却不断缩短。
"...简单说，我们的钱被卡在了库存和提前付款上。"萧阳指着屏幕上的趋势图，"而财务部给出的解决方案一首是借新债还旧债，导致利息支出吞噬了利润。"
会议室鸦雀无声。王德发的脸色变得铁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有什么具体建议？"林婉问，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萧阳调出另一组幻灯片："第一，立即停止所有非必要预付款；第二，对库存进行减值测试，尽快处理滞销品；第三，成立专门小组催收中小客户账款，他们才是现金流的真正关键。"
"荒谬！"王德发突然拍桌而起，"你一个外行懂什么？大客户才是我们的生命线！"
萧阳平静地看向他："王总监，过去三年，公司对大昌地产的销售额占比从35%上升到58%，而应收账款周转天数从60天延长到127天。这意味着我们越来越依赖一个付款越来越慢的客户。这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