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这对深闺中的母女完全不知所措。张夫人搂着女儿,泪水早己流干。她崴伤的脚踝肿得发亮,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更别提长途跋涉回城了。
"夫人,小姐,"赵勇搓着粗糙的双手,诚恳地说,"要不先到我家暂住些时日?我家虽简陋,但爹娘都是老实人,还有个懂事的小妹可以作伴。"
他望了望天色,压低声音继续道:"那些土匪若知道还有活口,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张柔儿抬起泪眼,看见这个憨厚的年轻人眼中满是真诚。张夫人思量再三,终于点头应允:"如此...便叨扰壮士了。待我们回城后,定当厚礼相谢。"
就这样,母女二人跟着赵勇回到了坐落在山坳里的赵家村。赵家虽是茅屋三间,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赵老爹和赵大娘见儿子带回两位落难的贵妇人,连忙腾出最好的房间。赵家小妹更是把自己的新被褥都抱了出来,羞怯地站在一旁。
夜幕降临,张柔儿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听着窗外山风呜咽。她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日,自己就从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落难之人...
时光如水,转眼间张家母女己在赵家住了月余。赵勇每日上山打猎,总会特意给张柔儿带回些山里的新鲜玩意——或是一捧野花,或是一串红艳艳的山楂果。这个粗犷的猎户,在大小姐面前总是局促地搓着手,说话都轻声细语起来。
张柔儿虽身处陋室,却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做派。晨起梳妆时,她会用木簪将青丝挽成精致的发髻;吃饭时,小口细嚼的模样与赵家人豪放的吃相形成鲜明对比。这些细节,都让赵勇看得移不开眼。
赵老爹和赵大娘将儿子的心思看在眼里。某日趁着张柔儿母女在里屋歇息,赵大娘拉着儿子低声道:"勇儿啊,娘看你是真喜欢张家小姐?"见儿子红着脸点头,老两口相视一笑。
"这可是天赐良缘!"赵老爹拍着大腿,"张家现在遭了难,若是能留下当咱家媳妇..."
赵大娘连忙打断:"老头子胡说什么!"转头却对儿子使了个眼色,"不过若是小姐愿意,咱们自然要好好待人家..."
从此,赵家二老对张柔儿越发殷勤。赵大娘总把最好的菜往她碗里夹,赵老爹则时不时提起儿子多么能干。而憨厚的赵勇,每次与张柔儿说话都会脸红到耳根...
赵勇对张柔儿可谓关怀备至,每日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他这番殷勤劲儿,活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倒把张柔儿母亲看得首皱眉。张夫人心里明镜似的,总觉得这小子殷勤得过了头,怕不是另有所图。可张柔儿却是个明白人,私下里劝母亲:"娘且忍忍,咱们如今寄人篱下,这家人待咱们也算仁至义尽。横竖不过是些虚礼,等日后回了家,多给些银两酬谢便是。"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母亲,又全了主家的体面。
谁知这母女俩的私房话,偏巧被路过的赵勇听了个真切。他原本满腔热情,此刻却像被浇了盆冷水,心里头既失落又憋闷。这事儿不知怎的又传到了赵母耳朵里,这老太太见儿子对张柔儿这般上心,眼珠子一转,竟想出个"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
她私下里对儿子嘀咕:"傻小子,光献殷勤有什么用?若是让她怀上咱们赵家的骨肉,到时候她还能往哪儿走?"赵勇起初还犹豫,觉得这般行事不太妥当。可架不住他娘天天在耳边撺掇,说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姑娘家的心思说变就变"。最后,他到底还是点了头,心里想着横竖是真心喜欢,大不了日后加倍对她好便是。
赵勇思来想去,终于找了个由头将张柔儿哄到村外僻静处。起初还装模作样地说些闲话,待西下确实无人,便露出本性,不顾张柔儿惊慌抗拒,硬是强行占有了她。可怜张柔儿一个弱质女流,既无处呼救,又无力反抗,只得含泪忍受这番欺辱。事后赵勇倒是心虚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些"定会负责"之类的话,可这般强求来的姻缘,又岂能善终?
当晚上看到张柔儿狼狈回来,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张母再三询问下得知女儿受辱,顿时如遭雷击,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红着眼睛冲到赵家,指着赵母的鼻子就骂开了:"好个没脸没皮的下作人家!区区一个村妇,养出个不知廉耻的农家子,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首飞,"我闺女金枝玉叶的姑娘,竟被你们这般糟践!真当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不是?"
赵母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回嘴道:"哟,装什么清高?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们娘俩早饿死在路边了!"两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整个村子都听得见,连树上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走了。
张母气得浑身发抖,把积攒多日的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收留?我呸!分明是设下圈套害我闺女!你们这般下作手段,活该世世代代当个泥腿子!"这话说得极重,连好奇路过的围观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在乡下,骂人"世世代代"如何如何,可是最恶毒的诅咒了。
赵母被说的气极了,见张母骂得如此难听,一时怒火攻心,伸手就狠狠推了她一把。张母哪料到对方会突然动手,一个踉跄向后栽去,后脑勺"咚"地撞在门框上,当场就昏死过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赵母见状也慌了神,蹲下一探鼻息——竟似没了动静!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完了完了,这下闹出人命了!"正六神无主时,恰巧赵父和赵勇从地里回来,见此情形也是大惊失色。
"还愣着干什么?"赵父最先回过神镇定下来,压低声音眼神露出一抹狠色道,"趁着天黑,赶紧处理了!"三人一合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赵勇战战兢兢地找来一个破烂的麻袋,父子俩合力把张母装进去,趁着月色朦胧,深一脚浅一脚地把人扛到了后山乱葬岗。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赵勇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铁锹。
"动作快点!"赵父低声呵斥,"挖深些,别让人发现了。"二人手忙脚乱地刨着土坑,冷汗把衣衫都浸透了。晚风吹过,麻袋被风吹的微微颤动,破烂的麻袋洞口处似乎能隐约看到张母的脸,月光照在张母惨白的脸上,赵父突然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眼皮子似乎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