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投资的大楼比星辰集团矮了十层，但装修风格更为现代。林想站在电梯里，对着金属壁调整领口。今天她穿了原主衣柜里最正式的一套藏青色西装，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
"25楼，人力资源部。"电梯语音提示道。
前台小姐核对了她的预约信息，递给她一张临时门禁卡："会议室在右手边第三间，面试官己经到了。"
林想接过卡片，指尖微微发凉。前世她面试别人的次数多如牛毛，自己参加面试却是上辈子的事。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长桌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HR总监，左边是财务部副主管，右边是...
"程默？"林想差点咬到舌头。
那个"流浪汉"此刻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低头翻看她的简历。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恢复专业表情。
"林小姐，请坐。"HR总监示意她，"这位是我们市场部的程默经理，今天临时加入面试小组。"
林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在椅子上坐下。程默的转变太过惊人——昨夜巷子里那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今天摇身一变成了职场精英？他到底是谁？
"林小姐，你的简历显示你在星辰集团工作了两年。"财务副主管开口了，"为什么选择离职？"
林想面不改色："理念不合。我对财务工作的理解是数据必须百分百真实，但前公司似乎更看重'灵活性'。"
"能具体说说吗？"程默突然问，声音低沉而清晰。
会议室一时安静。林想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只是昨夜路灯下的温和荡然无存。
"比如，将本季度的费用推迟入账，或者把亏损项目重新分类为长期投资。"林想语气平静，"赵总监称之为'合理调整'，我认为这是财务造假。"
三位面试官交换了眼色。HR总监清了清嗓子："林小姐，这种指控相当严重。"
"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而不是星辰集团的办公室。"林想微笑，"瑞丰的企业文化不是'诚信为本'吗？"
财务副主管眼睛一亮："你研究过我们公司？"
"当然。"林想从包里拿出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这是我根据贵司公开财报做的小分析，包括几个可能的优化建议。"
这是她昨晚熬夜准备的。前世作为商业巨头，看透一家中型投资公司的财务状况如同儿戏。
副主管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后脸色逐渐变化："这些见解...非常专业。"他转向HR总监，"我认为不需要再面试其他人了。"
HR总监惊讶地挑眉，看向程默："程经理的意见？"
程默的目光一首没离开林想："林小姐，如果发现公司内部有人违规操作，你会怎么处理？"
"取决于违规性质。"林想首视他，"小问题内部解决，原则问题绝不妥协。"
"即使丢掉工作？"
"比起丢掉良心，工作算什么？"她反问。
程默嘴角微微上扬，在评分表上写了什么，然后对HR总监点头："我同意张副总的意见。"
就这样，林想当场拿到了录用通知，下周一正式入职财务部分析组，职级比原公司在星辰还高了一级。
走出会议室，她长舒一口气。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是程默。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两人并肩而立，谁都没说话。林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与昨晚的街边尘土气判若两人。
"流浪汉游戏好玩吗？"最终她打破沉默。
程默轻笑："彼此彼此。跳河自杀的会计小姐怎么突然成了财务专家？"
林想心头一紧——他调查过她？
"我只是...想通了某些事。"她谨慎回答。
电梯到达一楼。程默按住开门键："昨晚谢谢你的泡面。作为回报..."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公司里有麻烦可以找我。市场部和财务部经常合作。"
名片上写着"程默 市场部高级经理"，联系方式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程氏投资控股有限公司。
林想瞳孔微缩。程氏？前世她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
"程氏投资的...高级经理在瑞丰打工？"她故意拖长音调。
程默的表情瞬间阴沉："别打听与你无关的事。"语气与昨夜判若两人。
电梯门再次关上前，他最后说了句："周一见，林想。"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