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废弃隧道，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头灯的光束在黑暗中显得微弱，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区域。耳边回响着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滴水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难以辨别的地下异响。
苏九在前方引路，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向，避开那些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结构和积水。
“这里当年是主施工区。”苏九指着一处坍塌得特别厉害的区域，“事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当时据说挖到了一个巨大的、硬如钢铁的东西，怎么都挖不动。然后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林夏问。
“工人开始出现幻觉，听到奇怪的声音，然后是设备失灵，最后，空间就开始扭曲，坍塌就发生了。”苏九顿了顿，“有传闻说，那不是地质问题，是施工队挖到了‘龙骨’的本体，那是镇压某些古老力量的结构。”
龙骨的本体？林夏脑海中浮现出祖父笔记中的图腾和符号，与这里弥漫的古老气息吻合。
他们来到一个稍微开阔一些的区域，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地下设备站。地面上散落着锈蚀的机器残骸，墙壁上有烧焦的痕迹。
“事故发生后，救援队和调查组进来过，但很快就被撤离了。”苏九说，“官方对外宣称是为了避免二次坍塌，但私下里，很多人说是因为里面太危险了，遇到了无法解释的现象。”
“你对当年的事故了解多少？”林夏问。
“我收集了一些当年参与救援和调查的人的访谈记录和一些非官方的现场照片。”苏九从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里调出一些资料。“很多记录语焉不详，充满了恐惧和混乱。但其中有一点反复被提及：血红色的光芒。”
血红色的光芒！林夏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刚才在隧道里，使用的正是血红色的赤鳞力量！
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些模糊的照片，是在昏暗环境下拍摄的。其中一张照片，隐约能看到在坍塌的废墟中，有一道血红色的光晕。
“很多人说，坍塌发生前，地下发出了刺眼的血红色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苏九指着照片，“一些幸存者声称，他们看到了……非人的形体，以及一种让他们灵魂颤抖的声音。”
非人的形体？难道是那种骨蛇？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还有，这个。”苏九又调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手写的笔记，看起来像是一个幸存者的记录。笔记中描述了事故发生时的场景，混乱、恐惧、以及对“血色鳞片”的恐惧。
“血色鳞片？”林夏震惊了。
“是的，这个词在很多幸存者的记录中都出现了。”苏九说，“他们说，事故发生后，废墟中散落着很多血红色的鳞片，有的甚至有手掌大小。触碰到鳞片的人，会感到身体被掏空，精神错乱。所以救援队后来被严令禁止接触这些鳞片。”
林夏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那枚小小的赤鳞。难道当年地下挖掘出的，就是大量的赤鳞？而她身上这枚，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官方最终把这里彻底封锁，对内对外都只字不提‘血色鳞片’的事情。”苏九继续说，“但‘永昼’组织，似乎从那时起，就对这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是在寻找那些鳞片吗？”李瑶问。
“可能是，也可能是在寻找与鳞片相关的……某种力量源泉。”苏九说，“我推测，1999年的事故，很可能是一次失败的‘裂痕之门’开启尝试，或者是一次古老力量的意外泄露。而那些血色鳞片，是那次事件留下的产物，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但也极不稳定。”
林夏想到了张恒，他试图通过“裂痕之门”和血脉进行仪式。难道1999年也有人在进行类似的尝试？
“你知道当时挖掘出了什么导致事故吗？”林夏问。
苏九摇头：“这是最核心的秘密，所有相关资料都被封锁了。但根据一些线索推测，很可能与‘龙骨’本身有关，或者与‘赤鳞’的本体结构有关。”
龙骨的本体结构……林夏脑海中浮现出她祖父笔记中那些复杂的几何图形和符号，它们或许就是对那种结构图的描绘。
他们继续向隧道深处前进，空气越来越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林夏。这里埋藏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1999年的回声，像幽灵一样在这废弃的地下空间中徘徊，等待着被唤醒。
就在他们穿过一个狭窄的通道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苏九立刻示意停止。“前面有人。”
林夏和李瑶都绷紧了神经。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们，出现的人只会是“永昼”的成员，或者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透过通道的缝隙，他们看到前方宽阔的区域，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似乎在摆弄着什么设备。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她是谁？”李瑶低声问。
苏九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我认识她……她是周小满。一个‘永昼’的高级研究员，精通能量结构和空间扭曲技术。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小满！“永昼”的高级研究员！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在这里，一定是在进行与当年事故、赤鳞或者“裂痕之门”相关的研究。
他们该怎么办？是躲避，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