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镜碎片嵌入齐墨手臂的瞬间，溶洞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利剑刺入黑暗，照在镜面残片上折射出坐标光斑。光斑在岩壁上组成清晰的经纬度网格，锁定在秦岭山脉的某处山谷。
"1987年..."三指刘的青铜右臂自动变形，金属液体在空中勾勒出地形图，"7号坑...在迷魂凼..."
秦九的状态最不稳定。她的玉化左手不断吸收镜面碎片，结晶己蔓延至肩胛骨。每当碎片融入，她的瞳孔就会短暂变成星图模样，机械地重复着："验证失败...载体排斥..."
三人爬出溶洞时己近黄昏。夕阳下的秦岭山脉笼罩在诡异的雾霭中，那雾气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带着青铜光泽的暗绿。更奇怪的是，雾气呈现精确的几何形状——以迷魂凼为中心，形成完美的同心圆。
"不是自然雾..."齐墨的视网膜显示雾气中含有金属微粒，「氧化铜占比87%」"是某种屏障。"
三指刘从道袍夹层取出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雾气最浓处。老头的青铜化己蔓延至左胸，说话时带着金属共振："子时...雾门开..."
当夜，三人宿在山脊的观测站废墟。墙上褪色的标语显示这里曾是"秦岭地质勘探7号站"。齐墨在坍塌的档案柜里找到本工作日志，最后几页被撕毁，但残留的页脚有行小字：
"样本X-7引发群体癔症，建议立即封存。1987.9.13"
午夜时分，雾气突然规律波动。同心圆中心出现一条通道，两侧雾墙如活物般蠕动。秦九的左手自动抬起，结晶指尖射出一道激光似的蓝光，在雾中刻出通行路径。
"跟着光走..."她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不要触碰雾壁..."
通道内的磁场异常强烈。齐墨的青铜臂不断发出警报，视网膜上的数据流乱码般闪烁。三指刘的铜钱全部悬浮在空中，组成不断变化的卦象。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开始自行移动，与本体动作完全不符。
走到三分之一处，秦九突然僵住。她的左手剧烈震颤，结晶表面裂开无数细纹。从裂缝中渗出不是血，而是青铜色的黏液——与三指刘吐出的丝状物一模一样。
"有人在...重新编写程序..."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突然转身掐住齐墨的脖子。玉化的手指如钢钳收紧，齐墨的视网膜上闪过红色警告：「颈部液压管破裂」
三指刘甩出铜钱剑，剑身却在半路被雾气凝固。老头咬牙扯下道袍——下面的身体布满电路板般的纹路——将青铜化的右臂插入地面。大地剧烈震动，雾墙被震开缺口，露出藏在雾中的身影：
十二个穿白大褂的人形生物。它们有着人类轮廓，但皮肤是半透明的，内部流动着青铜液体。每个人形都戴着南宫家的徽记，手中拿着与溶洞实验室相同的针管。
秦九的攻势突然停止。她的左手脱离齐墨，转向那些人形。结晶表面浮现出与青铜镜相同的纹路，在雾中投射出星图光幕。光幕所照之处，人形的透明皮肤开始碳化。
"叛徒...清除程序启动..."她的声音完全机械化。
第一个人形爆裂时，溅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微型青铜齿轮。齿轮在空中重组，变成箭矢射向三指刘。老头的青铜右臂自动防御，金属表面却被齿轮嵌入，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形。
"它们在改写我的代码！"三指刘的左眼突然流血，"快走...去找..."
齐墨的青铜臂突然被强制接管。金属丝如触手般缠住秦九，将她拖向雾墙。就在接触雾气的刹那，秦九的玉化左手突然爆炸，冲击波将三人抛向不同方向。
等齐墨爬起时，雾气己经重新合拢。秦九和三指刘都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三样东西：
三指刘的青铜右臂碎片，内部可见精细的电路结构；
秦九玉化左手的结晶残骸，表面刻着第五块龙骨图的局部；
以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1987年的科考队合影，其中年轻的三指刘站在角落，而中间戴眼镜的队长，赫然长着齐墨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