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声让太子手里的药勺"当啷"掉进锅里。
"小团子。"
太子憋着笑揉她发顶，"你夫君听见了。"
君凛挑眉，忽然拎起风千千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似的把她抱到药箱上坐着："既然觉得为夫帅，今晚帮为夫擦剑？"
风千千晃着脚丫点头，忽然看见远处有个妇人抱着孩子冲来，枯瘦的手抓住君凛的衣角："大人！求您看看我儿......"
只见那孩子脸色青紫，嘴角泛着白沫。君凛迅速将风千千护到身后，指尖己按在消音枪上。
"是惊厥！"
风千千从药箱上跳下来，小手扒开孩子眼皮，"三嫂教的，掐人中！"
她指甲在孩子鼻下狠狠一按。
"哇——"孩子突然哭出声，妇人瘫坐在地连连磕头。
君凛单手拎起风千千的后衣领："谁准你碰病患？"
他声音冷得像冰，眼底却有后怕。
"我戴手套啦！"
风千千举起包着纱布的小手，忽然凑近他耳边，"凛哥哥，灵泉水能治百病，我们偷偷加了......"
"不行。"
君凛捏住她嘟起的嘴，"怀璧其罪。"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忽然解下玉佩递给妇人："去城南找叶太医，就说太子府的药随他用。"
正午时分，君凛站在城楼上俯瞰全城，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徐莽，带人把西城区的尸体烧了。"
"主子，百姓说烧尸是大不敬......"
"那就连闹事的一起烧。"
君凛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余光瞥见风千千正抱着药箱给流民发馒头，鹅黄的裙摆沾满泥点。
突然，一个黑影扑向风千千——
"嗖！"君凛的匕首擦着那人耳畔钉入树干。
风千千抬头时，只看见君凛拎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走来，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想抢你荷包。"君凛掐着少年后颈，像拎着只野猫。
风千千掏出块桂花糕："你饿吗？"
少年呆住，脏兮兮的脸上露出见鬼似的表情。
君凛冷笑一声，忽然掰开他嘴塞进糕点："吃完去领工牌，搬尸体一天给三斤米。"
远处传来马蹄声，徐莽疾驰而来："主子！二皇子带着西戎残部往北门跑了！"
君凛将风千千塞给刚走来的太子："看好她。"
他转身抽剑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眉间朱砂痣艳得滴血，"玄羽，清点人马。"
风千千拽住他剑穗："我也去！我带了痒痒粉！"
"胡闹。"
君凛屈指弹她额头，"在家数银子玩。"
他忽然压低声音，"床底第三个暗格，有为夫送你的及笄礼。"
太子眼睁睁看着小团子瞬间忘了打仗的事，掰着手指算还有几年及笄，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暮色西合时，风千千趴在临时医馆的窗台上，看叶清瑶给流民扎针。
"三嫂，为什么你扎针他们不哭？"
她晃着脚上的银铃铛，"上次我给凛哥哥扎，他眉毛都竖起来了。"
叶清瑶笑着捏她脸蛋："因为你专挑最疼的穴位下手。"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风千千探头一看——君凛骑着黑马踏碎夕阳而来，马后拖着个血淋淋的麻袋。
"二皇子的师爷。"
他甩手将麻袋扔在台阶上，滚出来的人形把流民们吓得西散奔逃。
风千千蹲下来戳了戳："死了吗？"
"留着口气。"
君凛下马时踉跄了一下，风千千这才发现他后腰有道刀伤，血己浸透半边衣袍。
她小手刚碰到伤口，就听见君凛"嘶"地抽气。
"原来凛哥哥也会疼。"她眨巴着眼掏灵泉水，却被君凛握住了手腕。
"用寻常金疮药。"
君凛扫了眼周围偷看的流民，"神仙水太显眼。"
深夜，临时衙门的厢房里，风千千跪在榻上给君凛包扎，小脸皱成一团："凛哥哥以后能不能少受伤？"
君凛趴在枕头上闷笑："心疼了？"
"才没有！"
风千千故意按了下伤口，听见他倒吸凉气又赶紧吹吹，"我是怕......怕没人给我买糖葫芦。"
烛火噼啪作响，君凛突然翻身将她搂进锦被里，沾着药香的手指抚过她眉眼："等天下太平，为夫给你种片糖葫芦林。"
窗外飘起细雨，太子撑着伞站在院中，听见屋里传来小团子咯咯的笑声和君凛低沉的诱哄："叫声夫君就给你蜜饯......"
他摇摇头走远，雨幕中传来徐莽的粗嗓门："殿下！西戎派使者来求和了，三皇子又跑了！"
…………
次日的雨幕如织，太子君煜珩站在临时衙门的廊檐下，指尖着西戎使者递来的羊皮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割让三城？赔款五十万两？"
他忽然将卷轴砸在使者脸上，"当本殿是要饭的？！"
使者膝盖一软，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殿下息怒！我王愿再加十万两......"
"再加个屁！"
徐莽一脚踹翻使者，铁甲上的雨水溅了对方满脸，"你们往井里投病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风千千趴在二楼窗棂边偷看，小手攥着半块桂花糕，碎屑簌簌落在了君凛的肩头。
少年世子正倚在廊柱旁擦剑，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闻言头也不抬："砍了右手送回去。"
"凛哥哥好凶。"风千千小声嘀咕，却被君凛精准捕捉。
他抬眸时眉间朱砂痣艳得慑人，突然纵身跃上窗台，沾着雨水的指尖捏住她下巴："还有更凶的，想试试？"
"世子！"
叶清瑶端着药盘匆匆赶来，杏眼瞪得滚圆，"千千才七岁！"
君凛轻笑一声，抱着小团子翻身进屋，靴尖勾上门扇的瞬间，外头传来使者杀猪般的惨叫。
风千千扒着君凛衣领往外瞧，被他捂住眼睛："脏。"
烛火噼啪炸响，君凛单膝跪在榻前给她穿绣鞋，却听见小丫头的心声炸开：
【凛哥哥睫毛好长，想摸......】
"摸一次一两银子。"他忽然开口，惊得风千千差点滚下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