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卯时三刻,寒岭关内,晨光懒懒的透过三皇子驻守地箭楼缝隙。
风千千趴在君凛肩头,看着他用匕首挑开守军将领的铠甲暗扣,露出里面绣着三皇子徽记的内衬。
少年指尖着金丝绣纹,眼底寒芒一闪:"果然是淑贵妃母族的私兵。"
"淑贵妃?"
风千千眨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重复,"是不是那个总穿粉裙子的胖娘娘?她说话像鸭子叫。"
君凛唇角微扬,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粥渍:"她蹦哒不了多久了。"
他声音放轻,指腹划过她泛红的耳尖,"昨夜没睡好?眼下都青了。"
风千千刚要开口,忽听身后传来柳如烟的笑骂声:"风明煦!你敢把兔肉粥泼我披风上——"
三哥手忙脚乱地举着陶碗后退,古铜色脸膛染上了薄红:"夫人且息怒,这粥里有灵泉米,泼了可惜......"
"少拿小祖宗当挡箭牌!"
柳如烟抄起腰间皮鞭作势要抽,却在看到他锁骨旧疤时,指尖轻轻抚过疤痕边缘,"疼么?"
风明煦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胸口,喉结滚动:"疼,但比当年你用簪子扎我时轻多了。"
柳如烟耳尖爆红,挣了挣没挣脱,索性用皮鞭卷住他脖颈拉近,在他耳边低骂:"登徒子。"
远处,太子君煜珩正帮叶清瑶整理药箱,闻言轻咳一声,耳根微微发烫。
二嫂抬头看他一眼,递过一丸金疮药:"殿下若嫌吵,可去东侧厢房歇息。"
"不吵。"
太子摇头,温润嗓音里带着几分羡慕,"人间烟火气,最是暖人心。"
辰时,队伍整装待发。
君凛将风千千抱上黑马,忽然瞥见她腰间的玉佩歪了,便伸手替她正了正。
"凛哥哥,甜吗?"
风千千忽然从怀里掏出颗灵泉糖塞进他嘴里。
少年含着糖,眼底柔波几乎要将她溺毙:"甜。"
他抬手替她系紧斗篷,"今日要过鹰嘴崖,抱紧我,不许往下看。"
队伍刚出城门,忽有流民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拽住君霄的马缰,气喘吁吁道:"大人!前方鹰嘴崖有西戎斥候出没,他们......他们在树上绑了倒刺网!"
君凛眼神骤冷,伸手按住腰间消音枪:"有多少人?"
"约莫三十骑!"
男子咽了口唾沫,"小人亲眼看见他们往岩石后埋了滚木!"
西哥风明珏展开地图,指尖划过鹰嘴崖标记:"此处山道狭窄,若遭伏击,首尾难顾。"
"让玄羽去探路。"其余人原地休整,我带徐莽先行清道。"君凛拨转了马头。
风千千攥紧他的衣袖,心声不自觉溢出:【我也要去!凛哥哥别丢下我......】
少年低头看她,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晨露,像受惊的小兽般揪着自己衣襟,心中一软。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抱紧我,但不许胡闹。"
巳时初,鹰嘴崖的风卷着沙砾扑面而来。
风千千趴在君凛怀里,透过他肩头缝隙,看见山道两侧的岩石上果然挂着拇指粗的倒刺网。
"吁——"
君凛突然勒住马缰,抬手指向百步外的巨树,"看那树干。"
风千千眯起眼睛,只见碗口粗的树干上有三道新鲜刀痕,呈三角状排列。
徐莽凑近细看,忽然低声道:"是西戎狼卫的标记,前方必有埋伏。"
君凛眸色一沉,从靴筒抽出消音枪,转手塞进风千千怀里:"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话音未落,忽听头顶传来锐器破空声!
少年猛拽缰绳,黑马人立而起,一支淬毒弩箭擦着风千千发梢钉入了岩石,尾羽还在簌簌颤动。
"有埋伏!"
徐莽挥刀砍断了迎面而来的倒刺网,玄字卫瞬间散开,结成防御阵型。
风千千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己被君凛护在一块岩石后,他的墨色劲装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腰间冷白的肌肤。
"凛哥哥!"她惊呼出声,伸手去摸他腰间的伤口。
君凛按住她的手,声音冷静如冰:"只是擦伤。看好这个——"
他指了指她怀里昨晚上她从空间取出来的另一把消音枪,"若有危险,就扣动扳机。"
风千千攥紧枪柄,指尖微微发颤。
她听见前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透过石缝看见西戎斥候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血光,为首之人脸上有条狰狞刀疤,正狞笑着指挥手下推滚木。
【不能让他们得逞!】她咬着嘴唇,忽然想起还有玄羽。
鼓起腮帮子用意念叫着玄羽,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低沉的虎啸——玄羽和玄风、玄雪己经顺着崖壁绕到了敌后。
"什么声音?!"
刀疤脸惊恐地转头,只见两道雪白身影如闪电般扑来,锋利虎爪撕裂了他的披风。
君凛趁机扣动扳机,消音枪发出闷响,最后一名斥候倒地。
风千千从岩石后探出头,看见君凛踏着血泊走来,墨发被风吹得凌乱,眉间梅花胎记沾了点血渍,却衬得他愈发俊美如修罗。
"怕么?"他伸手抱她起身,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尘土。
风千千摇头,忽然指着刀疤脸的尸体道:"他刚才在心里说,西戎大王子要拿三皇子找二皇子再换五座城......凛哥哥,三皇子是不是很讨厌?"
君凛眼神微凝,低头看她:"为何这么问?"
"因为他让大家都不开心……"
风千千歪着头,她忽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少年心中一紧,却听她摇摇头,从空间里掏出块桂花糕塞进他手里:"不说啦!吃糕糕!"
酉时末,队伍在鹰嘴崖下的河谷扎营。
风千千蹲在篝火旁,看叶清瑶用灵泉水给君凛清洗伤口。
二嫂的指尖沾着薄荷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周围,少年肌肉绷紧,却在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时,唇角微微上扬。
"二嫂医术真好。"
风千千托着下巴,"以后我也要学医术,这样就能给凛哥哥治伤了。"
叶清瑶轻笑,用纱布缠好伤口:"千千想学,我便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