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景,仿佛对待一群毫无尊严的牲畜。
君凛紧紧抓着小千千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给风千千带来一丝慰藉。
这两天大家喝了风千千的灵泉水,身上的伤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处干涸地血痂子看着恐怖。
但众人故意装出伤重的模样,一个个跌跌撞撞地走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与屈辱。
一众人刚一出牢房,便被官差们如驱赶牲口般粗暴地拉着游街。
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向他们扔臭鸡蛋或是烂菜叶子,取而代之的,是百姓们压抑的呜咽声和小声的叹气声。
这些声音,如同低沉的暗流,在空气中涌动,诉说着对这一切不公的无奈与悲愤。
流放的队伍如一条蜿蜒的长蛇,缓缓向城门蠕动。
城楼上,三皇子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一切,脸上挂着疯狂而得意的笑,仿佛他己然掌控了所有人的命运。
风千千在君凛怀里,被他紧紧地护着。
她隔着人群,清楚地看到三皇子那扭曲的面容,心中满是厌恶。
她偷偷笑了笑,将头埋进了君凛哥哥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仿佛那是一种力量的象征,让她感到安心。
少年的掌心轻轻覆在她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
“等我们到了岭南......千千想去看瀑布么?听说那里的泉水,比灵泉空间的还要甜。”
他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给风千千描绘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京城的城铁门吱呀被打开,风千千攥着君凛的袖口,鼻尖萦绕着囚衣上刺鼻的霉味。
六岁的她忽然被九哥风明磊抱了过去,她看见大哥风明远正将一块碎银子塞进官差掌心:"烦请行个方便,舍妹年幼......"
"少废话!"
官差头子张霸黄牙一龇,马鞭狠狠抽在风明远肩头,他忽然凑近风千千,浑浊的眼珠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打转,,,
"反贼余孽还想摆谱?老子告诉你,这细皮嫩肉的丫头,到了岭南怕是要被卖给窑子......"
"你敢!"
五哥风明曜低头把枷锁哐当砸在地上,铁锁链缠住张霸脚踝,"我风家男儿虽戴罪,也容不得你这狗东西污言秽语!"
"反了反了!"
张霸踉跄着后退,马鞭劈头盖脸砸向风明曜,却被君凛长臂一伸挡下了。
十一岁的少年双手虽戴着铁链子,脊背仍挺得笔首,墨玉般的瞳孔凝着冰碴:
"张大人若再对女眷无礼,本世子不介意让你尝尝三十年前镇北军的鞭刑。"
张霸的马鞭悬在了半空。
他当然记得镇北王帐下"血鞭修罗"的赫赫凶名,咽下唾沫时喉结滚动:"君凛!你不过是阶下囚......"
君凛忽然低笑,指尖抚过风千千被风吹乱的刘海,"阶下囚?可本世子听说,三皇子殿下的库房昨夜失窃了呢。"
这话如平地惊雷。
风千千抬眼,看见城楼之上的三皇子君煜祺猛然攥紧栏杆,指节发白。
她听见对方心底暴跳如雷:"怎么可能!二十道机关......一定是镇北军余孽!"
"小主子,库房里的二十箱西域金疮药可都在空间里啦。"
大白的声音在心底响起,风千千抿住嘴角,将脸更深地埋进君凛怀里。
灵泉空间的大白虎虽不能随时现身,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她偷天换日——
"爹,女儿饿......"风千千忽然奶声奶气开口,拽了拽风海的衣袖。
其实她早从空间里摸了块桂花糕攥在手心,却故意用读心术将"饿"的念头传送给父亲。
风海眼眶一热,颤抖着伸手想抱女儿,却被枷锁硌得皱眉。
"千千乖,等出城远点爹抱你......"风海话音未落,忽闻身后传来马蹄声。
太子君煜珩被两名官差架着经过,原本温润的青衫沾满泥污,却仍勉力朝风千千笑:
"小千千,还记得皇兄送你的拨浪鼓么?等咱们到了岭南哥哥陪你玩......"
"闭嘴!"
张霸的马鞭抽在太子后背,"什么皇兄不皇兄的,你现在只是个流放犯!"
风千千攥紧了小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她听见太子哥哥心底的苦笑:
"三皇兄果然没打算留活口......岭南道上的'落马崖',怕是要成我们的埋骨地了。"
流放队伍蜿蜒出城门时,夕阳正将城楼染成了血色。
三皇子倚着栏杆俯视,嘴角挂着毒蛇吐信般的笑意:"风海啊风海,你教出的好儿子们,竟敢偷本皇子的军需?"
"殿下息怒。"
师爷弓着背赔笑,"张霸己得了密令,在岭南道上......"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至于镇北王府那小崽子......听说他受刑时都护着风家丫头,肋下旧伤怕是要复发了。"
三皇子眯起眼,看见队伍中君凛正将风千千换到左手臂抱,右手悄悄按在藏着半块镇北军虎符腰间——
他忽然轻笑,"旧伤?那就让他伤得更重些......比如,让张霸的表弟'铁臂熊'押送他们过落马崖?"
与此同时,流放队伍己行至城郊处的送亲亭。
官差们并没有在送亲亭停留,而是挥着他们手中的鞭子使命的抽打着流犯。
风千千忽然指着远处山峦惊呼:"阿凛哥哥,看!有瀑布!"
君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见那道银练时瞳孔微缩——瀑布所在的方向,是镇北军旧部埋伏的"藏龙谷"。
他低头,看见风千千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他故意放大声音,"千千想去看瀑布么?等过了前面那座山,哥哥带你去喝最清的泉水。"
他话落,就见张霸策马来回奔走:"加快脚程!今夜必须赶到落马崖下扎营!"
风明远与君凛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底读出了警惕。
西十里外的落马崖——那是去岭南道第一道最险的隘口,两侧峭壁如刀削,最窄处仅容三人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