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拍了拍赵虎的肩膀，掌心能摸到对方战术背心下紧绷的肌肉。“老赵，带着运输队先撤，卡车后斗第三层油桶底下有包压缩饼干，给兄弟们垫垫肚子。”他压低声音，余光瞥见老K的手下正倚在油库铁门旁抽烟，火星在夜色里明灭如鬼火，“我跟老孙留着，拖他半小时——够你们绕到污水处理厂那条烂路了吧？”
赵虎粗糙的手掌用力回握，指节咔咔响：“半小时？
老子当年当保安值夜，蹲岗能蹲三小时不挪屁股。“他扯了扯腰间的自制砍刀，刀鞘上还沾着今早砍变异野狗时的血渍，”大刘那小子把卡车改装的消音器调好了？“
“调好了，跟老年代步车似的。”纪尘挤了挤眼睛，突然提高嗓门冲油库方向喊，“哎那谁！
装油桶别碰红色封条的！
那桶掺了废机油，沾火星能炸飞半间仓库！“几个正在搬油桶的守卫被他一嗓子吓了跳，其中个戴棒球帽的小年轻手滑，油桶”咚“砸在地上，溅起的柴油味儿混着他的骂声窜进鼻腔。
老K的手电筒光刷地扫过来，光束里浮动着柴油挥发的雾珠：“纪尘！
你当老子这儿是菜市场？“他穿着件印着”地下飙车王“的褪色T恤，肚子上的肥肉随着走动颤巍巍，”说好了分两成油，你倒使唤起老子的人来了？“
纪尘摸着后颈笑，手指悄悄勾住裤兜里的物资卡——刚领的机械维修技能书还没看，但系统提示里说能临时提升20%机械操作成功率，这会儿正烧得他手心发烫：“老K哥这话说的，咱们这不是合作嘛？
您看您的人搬油都不带手套，万一滑了摔了，您不得心疼？“他故意用拇指蹭了蹭嘴角，油渍在月光下反光，”再说了，我这不是怕您的油受损失？
上个月李麻子的油库爆炸，您不还说那是血的教训么？“
老K的三角眼眯成缝，突然瞥见斜刺里晃过来的身影。
苏文文踩着被柴油泡软的皮鞋，手里捏着个油纸包，发梢沾着油星子却依然梳得整整齐齐：“这位兄弟，要试试我们基地的特制香料么？”她冲刚才摔油桶的小年轻抛了个媚眼，“加在炖肉里能去腥，抹在伤口上还能缓解辐射疹——”
小年轻喉结动了动，伸手要接，被老K喝住：“臭娘们儿少来这套！”他唾沫星子喷在苏文文脸上，“老子这儿不缺——”
“哎老K哥您闻闻。”苏文文突然把油纸包凑到他鼻下，薄荷混着松针的清香味儿钻进去，“这是用变异松塔提炼的，我尝过，比您上次从黑市弄的发霉香料强多了。”她指尖轻轻一抖，几粒淡蓝色粉末落进老K领口，“就当交个朋友，不要钱。”
老K的骂声卡在喉咙里，突然摸了摸后颈：“行...行吧。”他转身时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苏文文偷瞄纪尘，用口型说“成了”，后者冲她比了个“6”。
远处突然传来“砰”的枪响。
纪尘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他早听见风里有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却故意等到子弹擦着油库铁皮飞过才反应。“敌袭！”他扯开嗓子喊，顺手捞起脚边的油桶盖当盾牌，“老K哥您躲我后边！”
老K被他拽得踉跄，骂骂咧咧要掏枪，却发现腰间的枪套空了——不知何时，小黄正叼着他的配枪，项圈上的三角标记在硝烟里泛着冷光。
纪尘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小黄“嗷呜”甩头，钥匙串“当啷”砸在阿杰脚边。
“干扰信号启动！”阿杰猫腰钻进废弃的配电房，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他鼻尖发亮，“老K的备用通讯被我黑了，现在他们只能用对讲机——”话音未落，通讯器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混着模糊的“老大中伏了”。
“萧静！”纪尘对着浓烟喊，早看见消防服的反光条在油库另一侧晃动。
萧静扛着自制燃烧瓶，发梢沾着草屑，她反手一抛，燃烧瓶精准砸中废弃油桶，“轰”的一声，橙红色火光照亮半边天，浓烟裹着焦糊味扑过来，呛得守卫们首咳嗽。
“撤！”纪尘拽住老K后领往卡车方向跑，故意“踉跄”一下，怀里的地图“啪”掉在泥地里。
老K弯腰去捡，手电筒光扫过“东区燃料储备点”几个大字，喉结动了动：“纪尘！
你...你藏了燃料点？“
纪尘抹了把脸上的烟灰，笑得见牙不见眼：“老K哥这话说的，我哪敢瞒您？
那是去年的旧地图，早被变异鼠掏成蜂窝了——“他突然顿住，盯着老K身后的阴影，瞳孔骤缩，”小心！“
老K猛地转身，只看见一团黑影窜过，再回头时纪尘己经跳上卡车后斗。
小黄蹲在他脚边，尾巴尖沾着血——刚才那团黑影是变异狼，被小黄咬断了半只耳朵。
“开车！”纪尘拍了拍驾驶室顶棚，卡车轰鸣着冲出油库大门。
他摸出物资卡看了眼，系统提示【隐藏任务：物资转移】进度80%，嘴角往上翘。
苏文文挤过来，从包里摸出瓶矿泉水漱口：“刚才那香料里的情绪共鸣残留，够他们迷糊两小时——老K这会儿该在纠结是追我们还是去东区了。”
“纠结就对了。”纪尘掏出王大锤塞给他的伪造燃油图，在月光下翻了翻，“大锤这假图做得真像，连油桶编号都是去年的旧格式。”他突然瞥见阿杰抱着个金属盒子，盒盖上还沾着柴油，“那是？”
“刚才从老K办公室顺的通讯数据盘。”阿杰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着层油膜，“得回基地用系统破译，可能有他跟其他势力的联络记录。”他晃了晃盒子，“不过这锁有点麻烦，得借你的机械维修技能书看看。”
纪尘把技能书抛过去，看着车窗外的废楼阴影里又闪过几点绿光——比刚才那只变异狼更庞大的身影，正顺着柴油味慢慢逼近。
他摸了摸小黄的头，后者喉咙里发出低嚎，项圈上的三角标记在夜色里微微发烫。
“加速。”他敲了敲驾驶室，“回基地——得赶在变异兽潮追上来前，把这数据盘破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