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里的油味突然变得刺鼻，纪尘的手指在打火机轮上碾过第三道凹痕。
望远镜的橡胶皮被雨水泡得发黏，他盯着东侧洼地翻涌的灰浪，喉结动了动——那哪是老鼠，分明是团会移动的灰毯子，最前排的鼠辈己经踩上王大锤铺的碎石路，尖牙在雨幕里泛着冷光。
“赵哥。”他转身时雨水顺着帽檐砸进后颈，“让所有人撤到超市二楼，留五个跟我守火线。”
赵虎的络腮胡沾成一绺绺的，手里的消防斧砸在轮胎墙上溅起泥点：“你疯了？上回李老二带三个人守火墙，结果被鼠群啃得就剩半条裤腰带！”他指着远处越滚越近的灰潮，“这得有上万只！”
纪尘把望远镜塞进怀里，雨水顺着下巴滴在战术腰带上：“我这不是还有条狗嘛。”他蹲下身揉了揉小黄的耳朵，变异犬的毛被雨浸透成深黄色，却还在冲他摇尾巴尖，“再说了——”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技能书，封皮上“动物沟通”西个金字被雨水泡得发晕，“系统刚给的技能，总得试试不是？”
赵虎还想骂，王大锤的吼声响了：“火折子点着了！”
第一支火把划破雨幕，“轰”地砸进轮胎堆。
汽油混着雨水腾起橘红色的浪，火墙瞬间窜到两米高，火星子裹着雨珠噼啪炸开。
纪尘被热浪扑得眯起眼，就着光看见最前排的老鼠成了火球，滚着撞进后面的鼠群，像颗会移动的爆燃弹。
但这波攻势刚撕开个缺口，灰潮就涌上来填上了。
更骇人的是，火墙中段突然“哗啦”一声——一只灰鼠从燃烧的轮胎缝里钻出来，体型比普通老鼠大了三倍，背上的毛焦了一半，尾巴却还在疯狂拍打地面。
小黄突然炸毛，喉咙里的轰鸣变成尖啸，箭一般窜了出去。
“小黄！”纪尘想拽没拽住，看着变异犬和巨鼠撞在一起。
“咔嚓”一声，小黄被拍飞两米远，撞在废弃的快递车上发出闷响。
纪尘的心脏跟着一抽，刚要冲过去，手腕上的系统终端开始发烫——淡蓝色的光幕在雨里浮动，“检测到目标生物‘鼠王’，触发隐藏任务【击杀鼠王】，限时2小时，奖励未知。”
他猛地扯出腰间的短刀，雨水顺着刀背往下淌：“都注意！中间那只最大的是头目，优先打它！”话音未落，鼠王己经用前爪扒开火墙，湿漉漉的灰毛沾着火星，绿豆大的眼睛首勾勾锁死了他。
“操，这玩意儿成精了。”纪尘倒退两步踩进泥坑，裤脚立刻被雨水泡透。
余光瞥见萧静的身影从超市方向冲过来，长柄铁叉在雨里划出银弧，“刺它后颈！”他吼了一嗓子，萧静的铁叉应声扎进一只攀爬围墙的老鼠后颈，血花溅在她沾着泥点的护目镜上。
陈阿姨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阿杰，递汽油瓶！”扎着马尾的学生娃抱来个纸箱，吴敏正往玻璃瓶里灌汽油，瓶口塞着浸油的破布。
“嗤——”陈阿姨划亮火柴，玻璃瓶带着火星子飞进鼠群密集区，“轰”的爆炸掀翻了一片灰影。
纪尘趁机猫腰钻进辆锈迹斑斑的SUV，小黄正蜷缩在底盘下，前爪渗着血，喉咙里还在发出呜咽。
“忍着点。”他从战术包摸出针管，变异因子的液体在雨里泛着幽蓝，“系统给的好东西，上次杀变异兔才攒的。”针尖扎进小黄后颈的瞬间，变异犬浑身一震，原本耷拉的耳朵猛地竖起来，瞳孔里的蓝光像被点燃的灯泡。
“汪——！”
这声吠叫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小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毛发根根竖起泛着金属光泽，再扑出去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旁边的塑料桶。
鼠王显然没料到这变故，刚抬起前爪就被咬住脖子，两个庞然大物在泥地里翻滚，鼠王的尾巴抽得轮胎墙“咚咚”响，小黄的獠牙却越咬越紧。
纪尘抄起铁棍冲过去，雨靴踩碎两只试图偷袭的小老鼠。
他跃上鼠王后背时，能感觉到这畜生的脊椎在皮下凸起，像根根钢筋。
“去死吧！”铁棍带着风声砸在鼠王头顶，“咔嚓”一声，黏糊糊的脑浆混着雨水溅了他一脸。
鼠群突然安静了。
最先倒下的是鼠王，抽搐两下后彻底不动；接着是外围的小老鼠，有的往回跑，有的原地转圈，像没了线头的木偶。
纪尘抹了把脸上的血和雨，瘫坐在泥地里，小黄凑过来舔他的手，舌头比之前热了不少。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这次不是机械音，倒像被按了加速键的娃娃音：“恭喜宿主晋升C级生存者——叮！解锁新功能——任务备注语音包！”
纪尘笑骂了句“这系统越来越会整活”，刚想扯过小黄的毛擦脸，手腕上的终端突然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光幕上的文字还没消，背景音却突然变成了——
“主人～”
甜得发腻的女声混着雨声钻进耳朵，纪尘手一抖，铁棍“当啷”掉在地上。
小黄歪着脑袋看他，尾巴尖还在滴着鼠王的血。
雨还在下，远处传来幸存者的欢呼，可纪尘盯着系统终端，后颈突然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系统语音包的诡异来源，即将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