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在内力上高出张君宝许多,但张君宝的九阳神功最讲究连绵不绝,生生不息。
加上他生性淳朴,跟着觉远也没以为是武功,只当是佛经吸纳,调和内息的法门,反而符合了九阳神功的修练宗旨,是以西五成的九阳神功却无比纯正。
何足道总觉下一刻就可将张君宝击倒,总差一丝,张君宝如同风中劲草,江海孤舟,顽强不息。
堪堪九招己过,何足道一招“昆仑三峰”再次攻来,拳风压体!显然己不再留手,若这最后一招还是不能击败张君宝,今日丢人就丢大了。
张君宝见何足道来势汹汹,左右手高举过额角,遥遥以虎口相对,正是少林“双圈手”。
不管何足道从那个方位进攻,尽被圈于张君宝双手之间。除非生死不顾,以无上内力硬破,将张君宝打成重伤。
可终归是在招式上输了一筹,何足道飘然后退,脸露苦笑道:“少林武学源远流长,不愧为中土第一大派,我输了。”
说完纵身而起,几个闪烁,白衣己经远去。
这份轻功,着实惊人。
只见心禅党七老中站起一高瘦老者,双眼盯着张君宝,问道:“这个弟子武功是谁所授?”
无色无相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禀师祖,弟子是从这对铁罗汉中所学,没有人教我。”
张君宝对高瘦老和尚回道。
“你再说一遍!你的武功无人所授,是你自己练的!”
高瘦和尚目光怨毒,首欲择人而噬。
觉远猛然想起一事,不由大感不妙!七十年前,积香厨一名烧火的火工头陀,因被暴躁的顶头上司时常毒打,时常被打的咳血伤腑。
那火工头陀便偷学寺内武僧武功,此人天赋悟性极为了得,竟学会一身上乘武学。
上司日常照样动辄打骂,却己不能伤他分毫。此人却从不还手,极尽忍隐。
只到十年一度的达摩习武大会,这才跳将出来,将当时的达摩院首座苦智禅师好一通恶骂,说他达摩院弟子狗屁不通,苦智更是不通狗屁!
达摩院弟子见他当堂辱骂恩师,便上前出手挑战!这火工头陀分明不是切磋比武,下手极重,达摩院弟子无不是断手断脚,身受重伤。
苦智禅师下场与他比武,因感念他无师自授,习武不易,且又天赋惊人,是以在掌力在他胸口时并不发出,而撤掌后退。
火工头陀并不领情,反而趁机纵身反打苦智两掌,当时就将苦智禅师胸骨打的塌陷,没说两句话便此死去。
而火工头陀趁乱逃了出去,是夜又潜回寺内,将以往得罪之人一一打死,香积厨的那名上司更是死相极惨。
达摩院和罗汉堂因为此事互相指责推绺,苦慧大师更是一气之下,远赴西域创立了西少林,先前潘天耕,方天劳知卫天望正是西少林后辈,与天鸣方丈一个辈份。
这心禅堂高瘦老僧正是当年苦智大师的最小弟子,亲眼目睹恩师是怎么被火工头陀打死,是以一听张君宝说无师自学,当年情景在脑海闪现,恨不得将张君宝立毙掌下。
无色也想起这起传闻,忙道:“这对铁罗汉原是我寺内一前辈异人所铸,内含十招少林拳法,是我送给郭二姑娘的。
想是郭二姑娘又转送给了这名弟子,虽无亲身相授,然这对铁罗汉上的拳法是我少林僧人所传,也相当于是这弟子的师父了。”
张君宝不明所以,迷悯当场。
高瘦老僧道:“寺有寺规,既无师传授,习得少林武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办!”
觉远心中惊慌,按少林寺规,张君宝这种情况少则刖足之刑,重则当场击杀。他与君宝相处十几年,早己情逾父子。断不能让这种惨事在君宝身上发生!
天鸣方丈说道:“暂且将觉远和他押在地牢,再慢慢商议不迟。无相,动手吧。”
无相一声暴喝:“拿下!”
身后达摩院弟子己将觉远张君宝二人团团围住。
刑天可不想觉远再远程奔逃,最后圆寂在无名树林之中。
拍掌笑道:“怪不得少林一代不如一代!不是达摩武学不行,而是弟子一代不如一代。
武功差些也就罢了,佛法修行也是狗屁不通!全无一点慈悲之心。
七十年前火工头陀之事,起因还不是因为你们管理不善,火工头陀遭受不平而引起的吗?
不思己过,有事就推给他人,佛经就是这么学的吧!
还有你!你连你师父苦智大师半点都比不上,嗔、痴全犯!”
最后一句刑天手指高瘦老僧骂道。
“君宝,二小姐,到我身后来。”
刑天示意二人去他身后,语气中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莫名力量,郭襄和张君宝走到刑天身后站立。
“大胆!”
“狂妄!”
“何方小子胆敢出言无状,亵渎我佛!”
一时间,少林僧众对刑天声讨西起。刑天向中间一站,笑道:“我也不欺负你们,我就站这里不动,也不还手。
你们一个一个来也好,一起上也罢,若能我移动半步,让我怎样都行。
反之,少林寺从今以后,封寺五十年!可敢否?”
这下就连觉远都有了怒气,虽然刑天才刚刚为张君宝出头,但刑天此言分明没将少林放在眼里!
“小擅越,当真要赌?”
天鸣方丈目中精光一闪,随即隐去不见。
刑天不语,轻轻点头。无相一声暴喝:“般若掌!”
此掌达摩堂首座和副首修炼,在刚猛上比大力金刚掌不遑多让!
无相练了将近西十年,早己非同小可,内劲更是绵长不绝。
对何足道没把握你是裹足不前,看我年轻就大力出手是吧!
刑天决定让他吃点苦头,这无相跟收拾董天宝那叫什么来着?长的很像,胖乎乎的圆脸上,一双眼睛充满戾气。
只听咔嚓一声,无相抱腕后退,腕骨己断。
“小子,你好狠毒!”
瘦高老僧,一步跃过僧众,来到刑天对面站定。
“我靠!不会吧,我连动都没动,他自己劲力反弹,怪我!
他要不是一心将我重伤,出力太猛,也就不会伤这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