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牛家村。
“惜弱,惜弱,快看谁来了!”
楊铁心朝屋内喊道。院内几只公鸡和一群母鸡在地上不时用爪子划刨几下,低头啄食。
农妇打扮的包惜弱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刑天和黄蓉笑道:“小天蓉儿,快进屋,铁哥,还不抓只鸡杀来炖!”
刑天颇为诧异,向杨铁心看去,杨铁心一笑:“你伯母想开了,养鸡不就为吃鸡蛋吃鸡肉吗?世人过的不如鸡狗,何来的对鸡怜悯。”
显然,人生遭逢大的变故,人,都会改变的。
“杨叔,伯母,阿康和念慈婚事也快该办了吧?”
刑天笑问。
“是啊,前几日,念慈还回来和你伯母说起此事,想让我俩去临安府去住,儿女成亲的大事,我俩当然要去了,时间就定在下月十五。”
“这是好事呀,我和天哥就跑跑腿,去重阳宫一趟,也不知道郭大哥到时能不能赶回来。”
黄蓉笑道。
“又得麻烦你和小天了,康儿成亲,是得跟他师傅说的。”
包惜弱夹起一个鸡腿放到黄蓉碗里,接着又说道:“别只顾着说话,快趁热吃,铁哥,你和小天慢点喝。”
“惜弱,小天拿这酒,很是不同,你和蓉儿不品尝品尝?”
杨铁心说罢,端起酒杯同刑天示意,二人仰头喝下,哈哈大笑。
曲三的小店内,刑天和黄蓉来至后厨之中,靠里的桌上果然有只碗在上面,落满了灰土,上方还有一张蜘蛛网。
刑天连到近前,单手扣着碗沿向左轻轻发力,没动。又向右发力,转动起来。
轧!
轧!
轧!
随着声响,一道门户从墙壁上露出,里面空间不大,入目即见。
一副骸骨仰面向天,刑天和黄蓉走进密室内,那道门户又缓缓关闭。
骸骨上衣裤早己腐朽,胸口两排肋骨齐齐折断,似被人用掌力震碎心脉而死,小腿骨也是断的,透过骨骸,靠地上有黝黑之物,刑天翻转尸骨,取出一看,竟是一个铁八卦。
“天哥,听杨伯父说这家店老板姓曲名三,恐怕是化名,我想,是我曲师哥曲灵风,这铁八卦,是练劈空掌用的,是我爹创出的功法。”
接着又道:“腿骨断裂,是我爹当年因梅师姐和陈玄风盗经而迁怒我几个师哥下的手,然后逐出桃花岛。天哥快看!”
二人向东边室角看去,那边还有一副骸骨,伏在一只大铁箱上,一柄长长的尖刀透过肋骨插在铁箱盖上。
看情形是在开启箱子时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刺死的。
放下骸骨,打开铁箱,上面是几幅字画,下面是金银器和古玩玉器之类。
那些金银器个个工艺精湛,造型精美;黄蓉给刑天边说边看,古玩玉器上的什么龙纹体了,还有周举罍。
刑天不懂,打开其中一幅画轴,“送子天王图!”黄蓉惊呼,给刑天解释道:“这是吴道子的真迹!”
画圣刑天还是知道的,不过他欣赏不来。
另外两幅画和一张字,都是道召皇帝所作。
黄蓉说道:“皇帝做的不好,不过翎毛丹青还是极好的,这瘦金体的书法当真是大家风范,若把心思放在朝政上,百姓就不会那么苦了。”
“蓉儿,这是你爹说的吧。”
刑天耶揄道。
“是啊,天哥,我爹喜爱字画,所以曲师兄就从皇宫盗宝,想着送给我爹,被大内高手盯上啦!
此人想必就是宫内高手,与曲师兄双双亡于这密室之内,可怜我曲师兄了。”
刑天将铁箱收入空间,说道:“走吧!”将曲灵风骸骨带出。
两人在林中葬下曲灵风遗骨,刑天砍下一极粗大树枝,三两下削成木牌,以刀尖刻字:桃花岛弟子曲灵风之墓。
二人拜了几拜,感叹世事无常。
突闻林外传来笑声:“快来和我玩呀!”
“小丫头,我问你,这里可是牛家村?”
女声和问话的男声都极为特别;女声中有一种娇憨之意,而那男声,语音铿铿,似有金石之音。
刑天黄蓉走出林子,曲灵风小店前此刻正有三人,一名二十多岁的姑娘手拿一柄火叉,歪着头嘻笑。
另两人,年轻些的一袭白衣,正是欧阳克;不用说,另一个手持人面蛇杖的就是欧阳锋了。一身黑色玄服,腰间束着皮革腰带,披着灰色长衫,面容阴鸷。
“欧阳克,我不是让你回白驼山传讯吗?你怎么还没走!”
刑天寒着脸,冷声问道。
“叔叔,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刑天!”
欧阳克当日退走当然打听了刑天的名字,不然回白驼山找叔叔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可就太丢人了。
欧阳锋打量刑天,见其浑身上下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以有武功在身的样子,除了人俊俏一点外,没什么特别。
“你就是刑天,让我称称你的斤量!”
欧阳锋毕竟江湖老手,人不可貌相还是放在心上的,并没轻视刑天,当下使了一招横扫千军,人面蛇杖朝刑天当胸砸来。
刑天腿不弯曲,向后平移三寸,一伸手,抓在杖头之上。杖头中突然蹿出一黑色小蛇,在刑天虎口之处就是一口。
“哈哈哈!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欧阳锋纵声长笑,突觉一股大力袭来,蛇杖竟脱手而飞。
“天哥!你没事吧?”黄蓉神情紧张问道。
“没事,放心。”
原来刑天早己将药蛇之血吞喝,欧阳锋蛇杖的杖头内有西域毒蛇他早就知晓,为了一试是否百毒不侵,这才故意让小黑蛇咬中。
凭他现在陆地神仙的修为,怎能被轻易咬中!
欧阳锋逐渐感到不对劲,要知道他杖头这条小黑蛇是他通过数种毒蛇杂交培育而成的异种,毒性强烈,被咬之人浑身奇痒无比,顷刻间就会毙命。
现在刑天丝毫没有中毒迹象,令他深感震惊,丝毫不亚于蛇杖被夺!
“欧阳锋,听说你自创灵蛇拳法,在下不才,请指教!”
刑天随手抛下蛇杖,一纵身,一招猛虎下山双手成爪向欧阳锋双肩抓去。
欧阳锋不及细想,一招双蛇盘竹迎向刑天手臂;接下来灵蛇出洞,蛇行鼠蹿,白蛇吐信,万蛇汹涌…三十六招灵蛇拳堪堪用完,猛然醒悟,纵身后跳!
“小子,老夫生平最得意的是蛤蟆神功,你若接我一掌不伤,我欧阳锋唯你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