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晨光被钢筋水泥切割成碎片,地下车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汽车尾气混合的刺鼻气息。陈宇的皮鞋踏过积尘,回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拐角处,一束冷白的车灯骤然亮起,刺得他瞳孔骤缩。
“陈老板很准时。”莉姐倚在黑色林肯车旁,猩红指甲把玩着镶钻手枪,身后站着六个戴墨镜的壮汉,“我们老板想见你,不过得先证明你有这个资格。”话音未落,两个壮汉突然扑上来,钳住他的双臂。
陈宇强压下慌乱,余光瞥见车头反光镜里隐约晃动的人影——是阿强按计划带来的帮手。“莉姐不妨先看看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设计图,图纸背面用荧光颜料画着海鲨帮走私路线图,这是他昨夜冒险潜入码头仓库获取的情报,“我知道你们在货轮夹层藏了什么,也知道星辉娱乐城的密室建在哪里。”
空气瞬间凝固。莉姐的笑容消失,枪口抵住他太阳穴:“你找死!”就在这时,车库入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周志豪带着一队便衣警察持枪冲入:“警察!不许动!”
混战一触即发。海鲨帮众人掏枪还击,子弹在水泥柱上溅起火星。陈宇趁机挣脱束缚,抓起地上的钢管砸向最近的打手。阿强带着几个兄弟从暗处杀出,抄起灭火器制造烟雾。混乱中,他看见莉姐钻进轿车,立即追了上去。
“砰!”后车窗突然降下,一颗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陈宇弯腰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向挡风玻璃。裂痕如蛛网蔓延的瞬间,他瞥见驾驶座旁坐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那应该就是海鲨帮幕后老板。
“想跑?没那么容易!”陈宇跃上引擎盖,拳头不断砸向玻璃。面具男猛踩油门,轿车如脱缰野马在车库里横冲首撞。周志豪举枪射击,轮胎爆裂的声响中,轿车撞破护栏,栽进旁边尚未完工的基坑。
烟尘散去,陈宇跳下去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车厢。副驾上散落着半张照片,边缘烧焦,隐约可见戴着墨镜的男人搂着个穿旗袍的女人。他将照片揣进口袋,转身时,发现莉姐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枚刻有“星辉”字样的徽章。
“人跑了。”周志豪走过来,踢开地上的弹壳,“不过我们搜到了账本和武器,海鲨帮这次元气大伤。”他看着陈宇擦伤的手臂,“你小子太冒险了,下次别擅自行动。”
回到作坊,陈宇反复端详那张照片。照片上女人的耳坠样式,竟与他为星辉娱乐城设计的首饰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张师傅说过,开业典礼的首饰订单是“一位神秘女士”指定的。难道……
深夜,他乔装来到星辉娱乐城后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灯光,他顺着通风管道爬进去,听见地下室传来激烈争吵。“都是你非要见那个陈宇!现在警察都找上门了!”是个沙哑的男声,“必须尽快转移货!”“怕什么?”女人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王牌。”
陈宇屏住呼吸,透过管道缝隙望去。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正对着镜子试戴翡翠项链——她的脸,赫然与照片上的女人重合。而她身旁站着的男人,左手小指戴着海鲨帮标志性的鲨鱼牙齿戒指。
就在这时,头顶的管道突然发出吱呀声响。陈宇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下方传来怒吼:“谁在上面?”无数脚步声朝着他的方向涌来。他顾不上隐藏行踪,沿着管道狂奔,身后子弹呼啸而过。
冲出通风口的瞬间,陈宇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一看,竟是李悦——那个在他最困难时默默支持他的打工妹。“我看你这么晚没回家,就……”李悦的话被枪声打断,她脸色苍白却握紧他的手,“我知道有条小路,跟我来!”
两人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身后追兵的喊叫声渐渐远去。陈宇望着李悦被风吹乱的发丝,突然意识到,在这充满危机的香江,除了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还有值得守护的温暖。而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以及神秘女人背后的势力,注定会成为他接下来最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