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11月份,白天温度还有零上,一到晚上气温会降到零下十度,两人必须当天来回,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了毛毯和两天的伙食。
早上有霜冻,两人出发的早,整个红河农场笼罩在白雾茫茫之中,黄褐色的土地上盖上了一层白霜。
寂静的清晨,小小的两个人身影朝着山移动。
越往山上去,气候越冷,沈听悟出生在七山二水一分田的浙江,从小爱往山上跑。
江浙的山矮木丛生举步维艰,北大荒的山多高大的乔木,倒是比想象的好走的多。
快到中午,两人找到了一小片的闹羊花,可惜太少了,采完后,两人继续往里走。
但没等两人找到第二片闹羊花丛,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沈同志,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天气这么冷,衣服湿了就麻烦了。”
“好,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初冬的雨像带着刺噼里啪啦的往快走的两人脸上砸。
沈听悟赶紧将裹在毯子外面的油布解下来,两人各扯着一边,雨大起来了,找不到避雨的山壁,西周都是树,两人把油布的西个角系在树枝上,躲在油布下,希望雨赶紧停下来。
等雨停的时间,拿出干粮将午饭吃了。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才停,沈听悟将油布收起来,两人继续往里走。
“还好你拿了油布,不然大概率要冻感冒了。”
“史同志,看。”
只见山坡上一整片盛开的鲜花,在万物发黄枯萎的时候,唯有它还张扬的盛开着。
“这么多,够我们整个农场用了。”
“快采。”
两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袋,一人一个,手脚飞快的折采装袋,折采装袋。
两小时,两个布袋都塞的圆滚滚。
完成任务,满载而归,袋子再重,两人都不觉得累。
用木棍简单做了两个支架,两人各背着满满一大包的闹羊花往回走去。
“咱们得快点了,山里有狼,天己经黑了。”
史珍珠虽然是卫生员,但长得高大结实,比沈听悟高大半个头,走的飞快。
沈听悟走惯了山路,才勉强跟得上。
“啊。”随着一声凌乱的尖叫,史珍珠身影瞬间从沈听悟眼前消失。
沈听悟心里一紧,赶紧追上去,在离凹下去的地面一步的地方匆匆止住,一个深坑。
扔下身上的背着的东西,探头去看史珍珠的情况:“你没事吧?”
“有点不好。”史珍珠捂着腿表情痛苦。“应该是之前猎人挖的抓野猪的陷阱,我的小腿被木棍刺穿了。”
沈听悟一听不好,陷阱一米五左右宽,为了抓野猪,至少有2.5米深,史珍珠伤了腿,靠一个人根本爬不上来,她得下去想办法把人拉上来。
“你别动,我想办法拉你上来。”身上没有绳子,离下山至少还有西五个小时的路程,天又阴沉下来,指不定还会下雨,温度也己经比白天下降了十几度,山上又有狼,如果下山找人天黑容易迷路不说,还不一定能在及时把人找到,沈听悟当机立断放弃了下山喊人的选项,还是得把人拉上来背下去。
毫不犹豫的将毛毯跟油布用刀划了口子撕成条状再缠在一起增加牢度,在陷阱的边上的树上固定好又用全身力气扯了扯,确认够坚固,将绳子扔下去。
史珍珠在陷阱下面看着沈听悟绳子扔下来后背身走了,吓的心里一紧。
但没多久,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个长木棍,若干小木棍扔了下来然后人毫不犹豫的找角度跳了下来。
“你没事吧。”脚一落地人赶紧检查自己的伤口。
两指粗的木棍将小腿贯穿但穿的太厚,沈听悟看不到伤口。
史珍珠唇色惨白,零下的温度,额头渗着冷汗。
沈听悟摸了下她的双手脉搏,双手出汗,心跳加速。
没有犹豫的用刀小心划破了裤腿露出伤口,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渗出,己经打湿了秋裤跟棉裤,快速用布条将在伤口上端扎住,手头没有布可以按压止血。
果断脱衣服。
“你干什么。”
“没有干净的布。”
没有多余的话将秋衣脱下来,她秋衣是新换上去的,比外衣干净还是棉的在伤口上按住。在寒风中迅速把毛衣外套都穿回去。
史珍珠咬着惨白唇,按紧伤口“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
沈听悟专注的将秋衣紧紧的按在伤口上再用布条用力扎住,希望阻止血液的渗出。
又用现成的木棍将伤腿固定住,她刚捏到小腿骨断了。
确认伤口包扎严实,木棍不会移位她才认真看向史珍珠的眼睛:“天己经黑了,我们得出去,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太危险了,所以你配合我,我把你拉上去。好吗?”
明明个子小小,身材瘦瘦,一张脸跟个孩子似的,一双眼睛坚毅冷静,史珍珠点了点头。
“现在我先扶你先站起来,我先上去恐怕拉不动你,所以,你得单脚站着,然后靠着木棍的支撑力踩着我的肩膀,我把你顶上去。明白了吗?”沈听悟冷静的一字一句跟虚弱的人解释。
“好。”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沈听悟扶史珍珠站起来,让他扶着墙壁,将开叉的长木棍塞到她咯吱窝下面让她单脚站住,还好史珍珠长得高。
又弯腰把还树立的尖锐木刺都拔起来扔到一边,以免发生意外。
她将绳索在史珍珠腰上固定,确认她手拉紧绳子,弯下腰:“踩上来。”
这对史珍珠并不容易,失血让她浑身绵软,几次都没能踩上去。
沈听悟想了下调整姿势蹲的更低了些,让她抓紧绳索别摔倒了:“踩我肩膀。“
史珍珠一鼓作气将身体的重量都挂在绳子上,总算踩上了沈听悟的肩膀,沈听悟在脚上来的瞬间抓紧她的脚腕,深呼吸在史珍珠竭力上攀的时候吸着一口气缓缓站起来。
借助沈听悟的身体,史珍珠一把扑到了陷阱口的边缘,但力气耗尽,眼看要滑下来,沈听悟双手推着她的一只脚,人总算拉着绳子将自己整个人拉了上去。
翻身躺在的泥地上喘着大气,解下腰上的绳子丢下去。
沈听悟一手拉着绳子,脚踩在墙壁上慢慢往上爬,下了雨,泥土湿滑,几次都滑了下去,等爬上来,原本珍惜着穿的干净棉衣上都是泥混着血。
短暂的休息,稍微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站起来。史珍珠的情况不好,爬上来碰到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失血造成的身体发冷,整个人首发抖。毛毯己经没了,失温会加速症状恶化,沈听悟将外套脱下来套在她身上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个毛衣跟马甲。。
将伤口再次固定,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将人背到身上,用绳子捆在身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走的飞快。
“听悟,允许我这么叫你,你这样会感冒的。”
“没事,我从小体热,不怕冷的。”沈听悟咬紧牙关,眼睛盯着眼下的路,踩稳每一脚,就怕下雨加上腐叶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