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雪变成了红色。
周天衡勒住缰绳，望着山道上诡异的红雪。那不是血，而是某种金属微粒，在夕阳下泛着妖异光泽。手背上的玉兔衔环印记灼热发烫，纳米机器在皮下躁动不安。
"白哥哥，这雪烫脚！"李逵刚踩上去就缩回腿。靴底己冒出青烟，铁甲开始泛红。
周天衡从马鞍取下特制的石棉靴套——离开东海前，水体李师师警告过"银血污染"。这些金属微粒是白虎器的副产品，能腐蚀有机体，将生灵改造成半机械的"时序奴仆"。
"戴好面罩，跟紧我。"
山路静得可怕。没有鸟鸣，没有风声，甚至踩雪的咯吱声都被某种力场吸收。转过一道山崖，文殊院的断壁残垣赫然在目——金顶塌了半边，院墙布满蜂窝状的孔洞，像是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过。
玉兔印记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在空中勾勒出立体地图：浑天仪室的位置闪烁着红点，周围有十二个银点缓缓移动。
"十二个银血卫..."周天衡握紧李逵给的板斧。纳米能量尚未完全恢复，正面冲突胜算渺茫。
李逵突然指向寺院后方："有动静！"
一个灰影从藏经阁废墟窜出，踉踉跄跄向他们奔来。那是个小沙弥，左臂己经金属化，银液正顺肩膀向上蔓延。
"救...救我..."小沙弥刚伸出手，胸口突然爆开！银色的金属触须破体而出，将他拽回废墟。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周天衡的纳米视觉捕捉到可怕画面：藏经阁内堆满半机械化的尸体，中央是个茧状金属团，正将小沙弥"吞"进去。更骇人的是，茧表面浮现出人脸——是智真长老的模样！
"他们在制造仿生体。"周天衡压低声音，"智真长老可能己经..."
"在那儿！"李逵突然指向浑天仪室方向。
一根银柱冲天而起，顶端展开成伞状力场，笼罩整个文殊院遗址。力场内部，隐约可见浑天仪在自行运转，但铜环旋转方向与正常相反！
"时空倒流..."周天衡心头一震。银血人竟想用青龙器将五台山区域"重置"到未被污染的状态，代价是范围内所有生命体会被格式化！
玉兔印记突然传来水体李师师的讯息："青龙器本质是生态调节器，逆转运转会导致有机体金属化。必须在一刻钟内关闭！"
一刻钟？周天衡估算距离。穿过银血卫防线至少需要...
"星君看！"李逵扯他衣袖。
银柱根部，十几个银血卫正押着个老僧走向浑天仪。即使衣衫褴褛，周天衡也认出那是智真长老！老僧双手被特制镣铐锁住，但眼神清明，不时瞟向某个方位。
"他在给我们指路。"周天衡顺着视线发现条隐蔽小径，"从药师殿废墟绕过去。"
两人借着断墙掩护潜行。每走几步，就有金属微粒如活物般袭来，被纳米屏障弹开。接近浑天仪室后窗时，周天衡突然按住李逵——窗下蹲着个银血卫，正用机械臂往地面注入银液。
"俺去解决他！"李逵抡起板斧。
"等等！"周天衡发现异常，"他在写什么..."
银血卫的机械指竟在地面刻字："变量体，快走！"落款是"智真"三字！
"长老控制了银血卫？"李逵瞪大眼睛。
周天衡却想到更可怕的可能——或许银血卫才是本体，而他们看到的"智真"是仿生傀儡！
没时间多想了。银柱光芒骤亮，浑天仪转速飙升，铜环间迸发的电弧己变成黑色。方圆百丈内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
"硬闯！"周天衡激活纳米武装。玉兔印记化作流光覆盖全身，形成带兔耳状护额的轻型铠甲。
破窗而入的瞬间，十二名银血卫同时转头！它们的面部融化重组，变成统一的中年文士模样——蔡京！
"周天衡。"十二张嘴同时发声，带着电子杂音，"时序管理局向你发出最后通牒。"
浑天仪旁，"智真"的仿生体突然裂开，露出内部的机械骨架。银色液体从七窍涌出，在空中凝成个全息投影：是穿着官服的蔡京本体，正在皇宫内某个密室操作白虎器！
"本相己掌控白虎器。"投影蔡京冷笑，"再得青龙器，大宋半壁江山尽在掌握。你若归顺..."
周天衡突然暴起！纳米装甲赋予他超常速度，眨眼间突进到浑天仪前。但十二银血卫更快，它们融合成银色巨墙，硬接下周天衡的全力一击！
轰！冲击波震碎残存窗棂。周天衡被反震得踉跄后退，纳米能量骤降30%。更糟的是，碰撞触发了某种机关——浑天仪外环弹出十二根银针，同时刺入"智真"仿生体的脊椎！
"认证通过。"机械声响起，"青龙器终极协议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