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震惊地抬头,正对上梁煜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
梁煜松开些,捧起她呆滞的小脸:“知道救命之恩该如何报么?”
“以、以身相许.......”
宁书禾下意识答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不听话的舌头!
“真聪明。”梁煜低笑,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朕就要这个。”
宁书禾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他做局了!
气得捶他肩膀:“卑鄙!”
“嗯,是朕卑鄙。”梁煜坦然承认,眸光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他却仍不愿意改。
“若得到珍宝,使用些卑鄙手段又何妨?”
“等太后回宫,朕就请她赐旨。”
他轻轻抚摸宁书禾的脸颊,不待她拒绝,又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你先回去休息,朕没事。”
随后他便唤高无庸进来,送宁书禾出去。
宁书禾呆若木鸡,内心混乱无比,连怎么离开都不记得了。
她就这样答应了吗?
梁煜看着宁书禾木楞的离开,着腰间那个歪歪扭扭的包扎,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知道是他卑鄙,明明可以慢慢赢得她的芳心,可偏偏要利用恩情来逼迫她。
但他太惶惶不安了。
他们本就相差较大,他唯一的优势便是能给她权势和地位。
若是宁二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被人勾了心,他在后悔也莫及。
每次看到那些年轻公子围着宁书禾打转,他都嫉妒得发狂,所以他想早日将人套牢!
“娇娇......”他低声呢喃,看着腹部缠绕的棉带,就像将她也圈入怀中似的。
“你逃不掉的!”
威武侯正厅内,长宁公主端坐上首,手中茶盏微微颤动。
她派去查探的人刚附耳禀报完毕,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己阴沉如铁。
“查清楚了?”
她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厅堂瞬间寂静。
文苌君忧心帝王,第一个站起身,她身着绛紫锦袍,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公主,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竟敢谋害圣上?按律当诛九族!”
坐在她身旁的李昭华面色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母亲衣袖。
文苌君不耐地甩开,怎么她生的女儿半分不像她,胆小怕事?
眼眸含怒瞪了李昭华一眼,却见女儿眼中满是惊恐,心中顿时一沉。
随即心头大怒,这个蠢货,这件事难道与她有关?!
“诛九族?”
长宁公主冷笑一声,手中茶盏猛地掷向文苌君方向。
“是该诛你九族!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女儿可是一脉相承的心思歹毒,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长宁公主想到十多年前,文苌君为了成为帝王的女人给帝王下药,不顾廉耻勾引,陷害什么手段都用。
如今她女儿居然也因为嫉妒宁二小姐,陷害于她,若宁书禾真从疾行的马上掉下来,不死也残,女儿家的容貌何其重要!
瓷盏在文苌君脚边炸裂,飞溅的茶水染污了她华贵的裙裾。
满堂宾客噤若寒蝉,谁不知长宁公主年轻时与文苌君有过节?
当年文苌君仗着先帝对她父亲的恩典,屡屡不敬公主,给还是太子的帝王下药,虽被压了下来,皇室却厌恶极了她,先帝一道圣旨将她远嫁出京城。
“啪——”
文苌君的巴掌重重落在李昭华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厅内回荡。
李昭华被打得偏过头去,精心梳好的发髻散落几缕,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母亲!”
李昭华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却对上文苌君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孽障!”文苌君保养得宜的面容扭曲着,“我早该知道你和你那没用的父亲一样成事不足!”
她猛地拽住李昭华的衣襟,“现在立刻给我认罪,别连累你外祖的英名!”
文苌君对自己女儿可没多少母爱,她视女儿为她跌下泥潭的污点。
李昭华想到自己不过是和宁书兰合作,给宁书禾一点教训,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浑身发抖,眼泪冲花了妆容。
她哭着狡辩:“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宁书兰!是她亲手下的药!”
她突然扑向堂中,企图去抓住长宁公主的裙摆求饶,却被宫女拦下。
“殿下明鉴!我只是......只是想看宁书禾出个丑,绝没有谋害陛下的意思啊!”
也难怪她母亲嫌弃她,帝王本就因宁书禾受伤,她是不是要害帝王,又有何区别?
宁书兰站在角落,感受到华阳郡主和宁国公冰冷的视线,却挺首了背脊。
她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慌。
她缓步走到厅中央,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声音清晰:“臣女认罪。”
“但这药确非我自愿所下,臣女是被逼无奈,李小姐以毁我清白相胁,臣女一介庶女,不似妹妹般有父母护着,不得不为保全性命而为之。”
宁书兰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
她主动站出来认罪,并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更希望她的主动认罪,能换来一些怜悯,更何况她有底牌在手,知道自己死不了,也不惧。
果然堂中,有一些人听到宁书兰说她没有父母,眼神意味深长的偷偷打量宁国公和华阳郡主。
早就听说华阳郡主苛待庶女,果真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你胡说!”李昭华尖叫起来。
她没有想到宁书兰一个庶女,居然也敢得罪她?她不怕她报复她吗?
宁书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李小姐亲笔所写,上面还有李家的私印。”
文苌君脸色骤变,一把抢过信件。
扫了几眼后,果真是!她一个转身揪住李昭华的头发,怒骂:“蠢货!”
这种事她怎么敢留下证据?!她要害的人就在现场,居然还要写信?
李昭华痛得眼泪首流,摇头哭泣:“母亲......那不是我......我怎么会给她书信......”
李昭华只觉得见鬼了,哪里来的书信,她们在马球场才认识的,她怎么会给她写信?
长宁公主接过信件,看到上面的丝印确实是李家的私印,眉头越皱越紧。
她突然拍案而起:“够了!不管你们谁主使,无论有心无意,谋害天子,按律当斩首示众!来人——”
李昭华吓得在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扑向文苌君。
“母亲!您救救我!您不是有先帝的密令吗?”